落下来。
霍灵重重叹出口气:“深儿是我的骨肉,可你是我亲自聘进来的,也是我的孩子。”
“他待你不好,你为什么不说?”
南谙不解地望过去。
“深儿都和我说了,”霍灵拍拍她手背,“你们从未同过房,他一直睡在书房,且他惯爱训你,冷你,对不对?”
“我…”原来顾之深是这样对娘说的。
霍灵垂目:“是我疏忽了,只晓得他不过顽劣,成了婚总能收敛。说起来,还是我这个娘做的不够到位,小妹出生后,我就很少管他了。”
南谙愣住,没想到她不埋怨自己提出和离,反而责备起顾之深来,哽了哽,还是道:“娘,都是我自愿的。”怨不得谁。
这世上,美满本就是不可强求的,
若因开头美好,而结局潦倒便去怪罪谁,
恐怕凡间无人清白。
沉默着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她才继续。
“打从见他第一面,我就爱惨了他,爱他沉默寡言高高在上的样子,更爱他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样子。”
“您不知道吧,”南谙惨然一笑,“我从五六岁,就下定决心非他不嫁了。”
霍灵一惊,审视过来,瞬间明白,眼前女子有什么东西毁掉了,压低声音:“他就这么好?”
南谙吸了吸鼻子:“您可能不知道,他看起来是顽劣的,但心却很柔软。我们在国子监的时候,没人跟韩宾玩儿,因为他是小娘生的…”
“但顾之深不管这些,每回蹴鞠都带着他,有人欺负韩宾,他总第一个站出来欺负回去。”
“一开始,就连我也…”说到这,南谙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但他对我讲,我们没资格去定义一个人,人只能被自己定义。”
讲到这里,霍灵和顾坦之深深互看了一眼。
南谙:“他还很讲义气。”
“那时候年纪大的公子小姐们,总爱使唤我们这些年龄小的。有一回,李昞让许鹤替他抄书,许鹤不乐意,就被打了一巴掌,顾之深立刻打回去。”
“然后李昞叫来一伙儿十五、六岁的小子,把顾之深揍了一顿。”
“最后,”南谙笑笑,“我、顾之深、许鹤、韩宾被那帮人逼着抄了三十部书,感觉手都废了,哈哈哈哈。”
霍灵听到儿子的糗事,也跟着乐了起来。
“总之…我不后悔有这么一段儿。”
南谙眼神儿诚挚,大眼睛像黑黑的葡萄:“真的,一点儿也不后悔。”
霍灵听到这话,知道这姑娘是真想开了,心中稍稍放心:“那南儿,你今后作何打算?”
南谙一惊道:“娘,您…”
聊了这么多,以为她会极力挽留。
“怎么?还希望我劝你不成?”霍灵看她,转瞬看向顾坦之。
顾坦之读懂了妻子的眼神儿,抿嘴温柔一笑。
“本来是想的。”
“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姑娘,知根知底,娘是真喜欢你,我本是想留你的,告诉你再忍忍,顾之深总会看到你的好,告诉你我会管教不孝子,望你体谅。”
霍灵一顿。
“但我不能这么自私。”
“你也是父母的心头肉,凭什么就要受这份气?”
“换个角度,如若有一天,幻儿在婆家过得不好,我会怎么办?我会告诉她,回家来吧,天大地大,再走走再看看,总能找到心安之所在。”
“如今对你,亦是如此。”
南谙沉默了,能遇到这样一家人,她该说什么?三生有幸?恐怕更是前世之缘吧。
=
从祠堂出来以后,南谙又在顾府留了十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