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章 第6章(第1/2页)  红线异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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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丰采向来当他是个损友,从不拿他当做什么大男人。可那天他临走大步流星,一下也没回头。丰采心道:还有点儿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的意思呢。

    这等臭屁,谁要送你?

    那日不欢而散,直到他真走了以后,丰采才想起来,把原来的大事倒给忘记。然而,那等情形之下,若要她硬起心肠来谈退婚事宜,她亦实在开不了这口。喔,人家都要上阵拼命了,你心心念念净惦记着自己那点小儿女的事。这还有人性么?

    因此过得数日,白沐上门拜望时,丰采自感无颜,推恙躲在深闺不见。乐家世翁为着闺女上次那番话,得知她不满父母所作的姻亲,反钟情一个外人,十分不愉。所以对这世侄面上尽管仍旧客客气气,态度却冷淡许多。白沐见此情形,早猜出三分,好在他性情乖觉,受了冷待却也不以为意。

    白家公子模样人品,乃至学问,于这一方乡土上算来,也是少年英杰内数一数二的出挑。加之两家里平素的关系可说不错,只不过不及与姑爷家的家世渊源深厚罢了。他态度这样谦和,世翁脸上放不下来,态度方才慢慢和缓。偶尔哪日心情好了,竟也会背地里夸奖一两句。不过对于姻亲一事,还是绝口不提。

    北堂蛮这一去,如黄鹤音杳。忽忽一年光阴,又是梅子黄时雨霖铃时节。北堂雍公事已毕,回到府内,温了一壶热酒,就在檐下自酌自饮起来。耳听得后巷内,不知是谁打着木拍,声声慢,调子凄清,心情蓦地沉重起来。

    门上老奴兴冲冲跑进来,手中执书,连声道:“老爷!少爷来信了!”

    北堂雍心头大喜,险没把酒壶打翻在地,急忙接过展开。先时草草一掠,当堂怔忪,还道自己会错意了。细细再读,面色大变,这却不是玩笑。

    那老仆人见他神色不好,不明究里,小心翼翼道:“老爷,少公子……他还好吧?”

    北堂雍不答话,颓然坐下。手一松,信笺飘然而落。

    乐家三口,家翁夫人并丰采,围坐一室。丰采事先将鹂儿遣出,掩上房门。家翁手中捏着那封信,眉头深锁。乐夫人倒是满心不快,却碍于情面不能出言怨责。

    北堂蛮念书不灵,因此信上言语通篇都是大白话,字迹甚粗陋。写道:

    爹、娘、伯父、伯母安好。我在松州和吐蕃人打了几仗,互有胜负。吐蕃人狡猾,挑动吐谷浑、党项、白兰这些羌人蛮子合伙,一齐占了松洲西境。阔州、诺州刺史都举州降了番王。牛进达将军誓要将那趾高气昂的松赞干布赶回老家。我在右将军刘兰麾下,不日就要拔营启程进击蕃军。回家的日子少说还有个一年半载。就请爹爹做主,将乐家的亲事给退了。等我得胜还乡,再另聘别家。

    写到这里,戛然而止。既不说退婚的理由,也不讲对未婚妻究竟哪里不满,连半个道歉都没有。当真失礼至极。

    乐夫人一把抱住丰采,由不得老泪纵横,饮泣道:“咱们采采知书达理,性子沉和,事上孝顺,不缺胳膊不少腿,好好一个姑娘家,又没犯七出。尚未过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人休了!将来还怎么做人?”

    世翁沉吟半晌,长叹一声,道:“分也,命也。”

    唯有丰采,赶紧止住母亲数落,暗自思忖:他挑这个时候回了这桩婚事,难为一片苦心。若早两年说这话,长辈都当是孩子脾气,必然不允。拖了一年,在外征战未归,趁两边老人对婚事不再那般热衷时提出,众人就不好说什么。加之在外边居无定所,即便二老不允,想找人却都没处可找。所以不允也没法子。越想越觉歉疚,除却世翁清楚他此举用意之外。其他人只怕全都当他是个狂悖不孝的儿子。

    丰采将母亲劝了一回,又将父亲软言安抚几句。翌日,北堂伯父亲自登门赔礼。两位老人家都是谦辞相让,说儿女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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