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达打弹弓是那种扯开皮子瞄准以后发射的打法,黄狗只会用气*。打野鸡对射击技术要求比较高,因为只能打中头部才能有效的捕到猎物,否则只能捡鸡毛。不过运气不错,总算有两只的收获。
当他们过来找吴科学的时候,就看到吴疯子撅着屁股,头埋在土坑里,像一只刨洞的黄鼠狼。
"什么情况?你爹坟里埋的啥你不知道?没见过这么蠢的盗墓贼。"
刘瑾在吴疯子旁边对黄狗摇头,意思是别说话了。
吴科学在精疲力尽以后终于冷静了下来,憎恨的怒火抵挡不住神禾塬寂静平静的黄土气息。
"你们看我干什么?没见过我发疯吗?一群神经病。"
刘瑾终于送了口气,这就是正常的表现。
吴科学起身,从发愣的朱达手里拿过弹弓和钢珠,弹弓皮子扯开,扯到怀里,根本不瞄准,朝着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打了过去,一只野鸡应声掉落。
"我操,疯子咋整的,教教!"
黄狗和朱达都看愣了,这他娘的神射手啊。
"把那个坑填了,就教你。"
然后把弹弓扔给了朱达,头都不回的就走了,天赋是教不会的,手熟而已,虽然那是男孩子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
"你们先回去,我不想坐车,让我安静一会。"
吴科学有气无力的走了,走的无精打采,走的那样的寂落。
满山的红棘果,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心安的夏天,突兀的小庙里,香火似乎比那个夏天更好了许多。西瓜棚已经破败,他还记得那个激动人心的‘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好像有两个世界的人在对他说话。
几年前颜雨燕说:"你恨他么"
他这样回答:"不恨,毕竟他给了我生命,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埋在他旁边,我希望我的亲人会按照我说的,把墓志铭就刻成那样……隔壁的,谁想和你做伴?"
现在不会了,墓志铭他要改成:隔壁的!你怎么做丈夫和父亲的?你不配和我做伴!
彼时现实世界的黄狗喊他:"疯子,晚上去你家煲鸡汤喝啊!"
几年前的颜雨燕又对他说:答应我,每年至少见一次面。
他说:天地合!
她说:乃敢与君绝!
他说:心安处是我们的故乡。
可是,那里是心安处呢?彼时的你,与此时的我,我们身处两个世界。
一个是光明的正直的诚实世界,一个是暗黑的罪恶的虚伪世界。
他们从不达成协议,从不相互妥协,他们的中间地带却在两极,他们的交错造就了人世间最瑰丽的光芒。
光明的马自达预言世界将要被光明统治。
黑暗的安哥拉制造纷争极力阻止。
他们都是索罗亚斯德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注:索罗亚斯德为查拉图斯脱拉的拉丁文翻译,拜火教创立者,中国人称其为祆教)
吴科学就是那个可笑的玩笑,游离在光明与黑暗的边缘……
"疯子,慢慢走啊,等你回来吃我们剩下的鸡骨头啊,哈哈哈……"
"科学……上来一起走……"
面包车从吴科学的旁边略过,扬起一片尘烟,吴科学对他们摆手。
从樊川老家往大厂的家走,要近三十公里的路程,疯子只想静静的走路。
吴科学走过玉米地,走过相间的小路,路过小河,路过熟悉的小树林,路过长安县日渐繁华的街巷,路过高耸的电视塔,路过车流不息的小寨,路过永宁门护城河,路过省医院,路过西北大……
他从农村走到了城市,从童年里走入了成年,从安静祥和走进了喧闹,从纷乱的内心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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