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7章 君子不器(第6/9页)  天之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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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孤白在广泽寺前后绕了几圈。那寺依山而建,盖在半山上一处小平台上,寺庙不大,也不过就是一间主殿与一间寝室,茅房搭建在寺后的悬崖旁。他叫来文若善,指着茅房说道:“就这里了,你行吗?”

    文若善道:“若我是对的,就能让崆峒提早防备。”他眼中闪出光芒,他觉得自己可以不再是个无用的书生。

    谢孤白点点头,说道:“里头的和尚我打点过,让他们暂时到山下住,这段时间,我都在这等你。”

    文若善喜道:“有劳了。”

    此后文若善每日来广泽寺,在山上与谢孤白闲聊半个时辰,便即下山。谢孤白极为博学,像是踏遍九大家般,于各地风土人情治理状况无不了如指掌,文若善深感拜服,若不是谢孤白要他照计划行事,真想搬到山上与他同住。

    就这样,他每日上山下山,约摸二十余天后,甘肃来了一场大风雪。他方起床,就听到屋外风声呼啸。他不顾父兄嫂子的劝阻,坚决要去广泽寺。驾车的马伕不敢得罪他哥哥,他便穿上棉袄,戴上手套,披上蓑衣帽子。自行驾车出门。

    这风雪越来越大,雪地里马车难行,他勉强辨别道路,到了山下,拴好马车。已是延误多时,他顶着风雪上山。一路上只觉朔风扑面,刮着脸上刺痛不已。道路更是湿滑不堪。一个不留神便要摔落山下,粉身碎骨了。他回过头去,雪中似乎有条人影。那是一名樵夫提着斧头从后跟着,看着是要上山砍柴。他这几日见着路人就戒备,今日雪狂风大,视物不清,他更是紧张,只怕对方爆起发难,自己难逃毒手。

    也不知那人真是普通樵夫,抑或也顾忌雪路湿滑,始终未走近他身后,文若善提心吊胆,终于走到了广泽寺,只见那人也不理他,径自往山上走去。

    他松了口气,抖落一身雪屑。先进寺内参拜佛祖,见谢孤白坐在窗边窥视,于是低声问道:“那樵夫走远了吗?”

    谢孤白摇摇头:“雪大,看不清。”

    文若善皱起眉头:“那怎么办?”

    屋外又一阵风声急啸,那风雪似乎又加大了。

    谢孤白低声说了几句话,文若善点点头,走到寺外,只见一片白茫茫,几乎不能视物。他绕到后头的茅房去,打开茅房门,却不入内,将门掩上,再闪身躲到后头,摒气等待。

    过了会,只见风雪中隐约见着一条人影,正是那名樵夫提着斧头,一步步慢慢靠近。文若善心跳加剧,从口鼻中呼出的阵阵热气化成白烟。竟觉得有些热了起来。

    等那樵夫走近茅房,文若善毫不迟疑冲出,猛然伸出双手奋力一推,风雪遮目,那樵夫猝不及防,一跤摔倒,往山崖下摔去。

    文若善大喜喊道:“成了!”他第一次杀人,虽为自保,仍是忐忑不安。那一身燥热瞬间又化为透骨的冰冷。只听谢孤白的脚步声靠近,忙喊道:“小心滑!”又听到一声闷哼声,却是那名樵夫的声音,难道他并未摔下山崖?

    文若善大惊,自己与谢孤白都不会武功,若是那人未摔下山,那只能逃命了。但他并不慌乱,拔出匕首在手,见无人上来,走向前去。

    此刻谢孤白刚好来到,两人小心翼翼来到山崖边,这才见到那樵夫抓着崖边的树藤,正在朝上攀爬。文若善扬起手上的匕首喝道:“别动!你敢上来,我给你一刀!”

    此时风声甚急,他怕对方听不清楚,喊得格外大声。那樵夫被他一吓,挂在半空中不敢再爬,忙喊道:“好心的大爷,我是山顶的樵夫,不慎失足,你救我一命,大恩大德必有回报!”

    文若善喊道:“你这蛮子!快说,你们的密道在哪?”

    那樵夫一愣,说道:“我不是蛮族,你误会了!我不是蛮族,我是甘肃人,只是个普通樵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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