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瑄笑着把刀刃往前顶了顶“你还挺有孝心。”

    “承蒙夸奖。”

    他甚至连眼都没闭反正血液糊的他满眼都是红色，也看不清什么东西，索性睁着眼等待死亡的到来。他感到冰冷的刀刃顺着他的咽喉缓缓滑下，血液顺着撕裂的伤口流了出来，一片刺眼的猩红，像是沙漏里的沙子换成了血液。

    一滴，两滴，三滴，最后汇集成小小的一滩。

    然后，沈七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喉间的刀锋突然撤了下去，转而捅向了那个闭着眼睛流眼泪的孩子，连同背后的刀刃，齐齐楔入了那个幼小的心脏里。

    那两只白嫩的小手原本是紧紧握着孔瑄的另一只手的，应当是打算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来调转刀刃的方向，只不过这次孔瑄没让他操心，直接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随后，孔瑄就像丢一个麻袋一样，把浑身浴血的沈珩，丢到了一侧的墙壁上。

    沈七瞪大了双眼，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束缚在他脖子上的锁链，径直扑到了沈珩旁边。

    两把刀刃同时穿透了那个幼小的心脏，在胸口处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血洞，正汩汩往外冒着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像是要将那个身体整个吞噬了一般。沈七哆哆嗦嗦地想要托起沈珩的身子，两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几次都从沈珩的身体上滑了过去。

    沈珩看着他，艰难地喊了声“哥哥”，就没有了呼吸。

    过了许久，他空洞的双眼才慢慢有了焦距，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孔瑄“你不是要帮他报仇吗”

    孔瑄托着下巴，仿佛没听懂沈七的问题一般，好奇道“杀了他，然后让你痛苦一辈子，不就是在帮他报仇吗而且留着你还有用，我为何要杀你”

    沈七抬起颤抖的手，指了指自己“我有什么用”

    孔瑄笑了笑，踱步到沈珩面前，一身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更显得这人风雅俊逸。他抬起右手，对准了沈七的后颈，言笑晏晏道“被灌下洗髓汤都没死，你还不明白自己有多厉害，先睡一会儿吧。”

    在他掌心接触到沈七后颈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灵力如浪潮般涌了过来，逼得他的意识愈发模糊，几近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化成了一滩水，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孔瑄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笑意渐深，灰蓝色的袍角在他眼前一闪，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沈七伸出手，像是在抓救命稻草一般，从腐烂得不成人形的沈珩身上拽下了那块玉佩，随后握在手里，紧紧贴在了自己的心口。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能够留下一点有关沈珩的东西。

    昏迷之中，记忆如同洪水一般涌上了他的大脑，然后变成碎片，消散而去。

    有他小时候，跟着母亲一起做面团的回忆。

    有在大街上，第一次看见被男人粗暴打骂沈珩的回忆。

    还有穿上新衣，和沈珩一起吃糖葫芦玩打石子的回忆。

    最后一点消散的，是在那个鼻涕都能被寒风冻住的冬天，愿意给他买两屉包子的少年。

    那一年寒风料峭，他风华仗剑，明明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却俊秀得如同天神一般，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待自己回过神时，便心道要不得了了。

    同时他也发现，衣衫褴褛的自己，在那个俊朗少年的面前，竟是如此无所遁形。

    那个少年叫什么来着

    似乎只记得他长得很好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是一种怎样的好看。

    “我是璟”

    璟什么璟州璟镇璟城璟村

    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想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