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摊主没听清他俩说什么,笑着招呼,“两位有眼力!刚才有个行家也看上了,只是不愿出价儿;这样的好东西,我可不能便宜卖了。”
这一句话带了好几个意思,老周看着东西没应声,余耀却笑呵呵应道,“既然是行家,说不定是因为东西不好呢?”
摊主干咳两声,“他自己说是好东西。”
“再好的东西,也得价儿合适,要是出价太高,我们也拿不了。”
“还是先看,先看吧。”摊主没再接茬说,心道这小伙儿看来是不太好糊弄。
老周此时冒出一句,“这青花用的什么料啊,怎么像化学料?这又没款儿······”
摊主立即应道,“这哪是化学料?这青料,典型的浙料啊!”
余耀一听,心道摊主肯定要朝康熙青花上忽悠了。果然,摊主又道,“别看不带款儿,但这青料,这画工,那就是官窑的水准。”
康熙青花官窑,不带款儿的情况,算是比较多的,而且康熙青花确实也多用浙料。
只不过,这花觚所用青料,其实不是浙料;确切地说,是浙料和江西土青按照一定比例调制的青料。
老周接口,“你这意思,就是康熙官窑了?你要是按康熙官窑出价,那我也不用看了。”
摊主嘿嘿一乐,“这可是您说的,我没说。我只是提示一下,至于价格,我只管在进价的基础上加,不赔就行。”
老周此时不由又扭头看了看余耀。
余耀立即说道,“那就别啰嗦了,报个最低价。”
摊主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三百啊?”老周撇嘴。
余耀心想,老周的心态还是没稳起来,虽说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就是还三块钱摊主也说不出什么,但既然看上了这东西,这一口太毛糙了点儿。
有时候,还价太低反而不好,容易激发对方的不良情绪;当然,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对象具体应对。
摊主面儿上倒似不急不恼,但口气不善,“你的价儿,得翻一千倍,老兄!”
“三十万?”老周脱口而出,“太狠了!这东西,我看清末民窑差不多。”
“哪有您狠啊?就算是清末民窑,三百它是个价儿么?”
余耀一听,确如自己所想。别看摊主吹吹呼呼,但这东西绝对靠不上康熙官窑,摊主应该明白,只是找个“靠山”而已。康熙青花,乃是清代青花之最,无论从胎釉青料,还是画工,那都不是这个成色。
摊主本来伸出三个手指头,应该是想报三万的。可是老周的“三百”太离谱,摊主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估计肯定不爽,竟也便跟着离谱了一把。
老周其实也看不透这东西,但是他往崇祯官窑上靠了之后,余耀并未反对,所以他觉得至少也是明末清初民窑的精品。
若是如此,三万太高,三千太低,他一时随口却压了个三百;可没想到,摊主居然回了个三十万!
余耀自然得相助老周,“我说老兄,这东西什么成色,咱们心照不宣;这么着吧,我回一口实在的,一万八,如何?”
摊主看了看余耀,“哎哟,要是清末民窑,一万八您可不是亏大了?”
余耀笑笑,心说这摊主挺有意思,从开始就说上一个买主不愿多出价、自己不能便宜卖;虽说未必是真的,但即便是编谎儿,也有点儿带性子。
“哪能是清末?我是照明末的民窑精品出的价儿,够有诚意了。”余耀很平稳地应道。
听了余耀这话,摊主脸色稍缓,“两位,到底是哪一个买?”
余耀指了指老周,老周不咸不淡地冲摊主“嗯”了一声。
摊主冲余耀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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