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音,他们大都是旗下的汉军,只不过他们现在大都披着褴褛的棉袄,有不少人甚至只是在腰间勒根草绳,除了没有端着破碗向人们讨饭外,倒也和叫花子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相比之下,这些八旗兵,虽说衣裳破旧了一些,可是至少不用挨饿,倒是那些被赶出门的汉人,在这个冬天却是饥寒交迫,栖身于城墙根下破草庵、烂草棚的百姓,不仅要忍受着粮价飞涨带来的饥饿,同样也要忍受着入冬后的酷寒。
而这老天却像是专门和这些失去家宅的百姓作对一般。刚一入冬便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来,这大雪一下就足足下了两天两夜,直下得西安城内积雪足有三四尺厚,雪越下越厚,这天气也是越来越冷,到了滴水成冰的时候,这家家户户都是关门闭户躲着这寒。
而不是谁都能躲过这天寒,至少那些没了家的百姓是躲不过的,每天早上那些巡城的兵丁,都要用牛拉的大车,把几十甚至上百的连冻带饿、倒在雪地里的难民尸体,拉到城外的乱葬岗去,然后任凭野狗叼食。
乱世之中,人命贱如狗,或许,这正是最真实的写照。
不过即便是在乱世之中也有生意,若是全钻营的话,这乱世中处处皆是商机。在这城中临街的,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布庄,掌柜的姓李,几个月前,这从洛阳来的李掌柜便带着三千匹布来到了西安,在这里做起了布匹生意,骤然了多了十几万八旗兵,别的不说就是做衣裳的布匹,就是一笔大生意。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不但在这洛阳城里站住了脚,而且生意越做越大,甚至专门做起了八旗兵的号衣生意。
这天清晨,店里刚摘下门板来,李大明便瞧见门口的地下躺着个人,虽说这人的身上盖着雪,身下铺着草,可瞧模样也就二十来岁,头上戴了一顶破帽子,从帽子下面露出的些许发须,看样子这人总有几个月没剃头了。至于那身上穿的那个棉袍也是千疮百孔的露出破棉絮。他脸色发紫,双目紧闭,人已是冻僵了。
一旁的伙计,瞧着这人不由得叹了口气说。
“啐,今天可真是晦气,开门就碰着死人了!”
就在伙计们准备把这尸体踢到路上的时候,突然听到李大明喊了一声。
“慢!”
拦下伙计之后,李大明又说道。
“先看看还有气不。”
一边说,他一边走上前蹲下身子,用手在这人鼻子下试了试,拉起手来搭上这人的脉摸了下。
“人还没死哪!快熬一碗姜汤,来不急了,先弄点热酒过来!”
伙计们面面相觑,站着不动的时候,又听李大明吩咐道。
“都傻愣着干啥,非得等人冻死不成!”
有了掌柜的吩咐,伙计们才七手八脚把这快冻死的人抬进店里头,抬到火炉旁边,一边烤火取着暖,一边将一碗热酒直接给这人灌下去。盏茶功夫,见那人的眼皮微微动了下,李大明这才长吁口气,对身边的吩咐道。
“把这人送到后头,给他腾个炕头的位置,让他躺下,养几日就好了。”
王三听着要给这人睡炕头,顿时便不乐意了。那炕头可不是谁都能睡的,他是店里的大伙计,所以才能睡着炕头。
“东家,您老也是多事,救了人不说,还要养人,这年月,发善心,又能救得了几个。”
王三的话,让李大明一笑,摇头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既然看着了,又那有不救的道理,当初你小子,若不是饿急了,东家我还不留你那。救人那有不救活的道理!这做人哪,积德行善才是根本,知道吗?”
被东家这么一说,王三的脸膛顿时一红,当初他可不就是东家在来西安的路上收留的,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就忘了本。
“东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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