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和颜路在屋中谈了很长时间，等走出时，天色已然半暗，他看到身姿纤细挺拔的女子倚着树干，黑衣沉稳，腰带紧束，一派英气逼人。

    听到脚步声，女子抬首，露出了带着些许烦躁的神色，“我刚刚得到了消息，秦皇已经启程前往桑海，不知为什么，这比我们预测的时间要早上不少。”

    “听起来，确实不同寻常。”韩非初时是惊讶，而后眸光在山鬼身上扫了一圈，似是明白了什么。

    山鬼深吸了口气，“他的这次出巡，阴阳家很是重视，月神说，东皇阁下的意思是让我去做秦皇的贴身护卫，保护其周全。”

    “阿黎在东皇心目中的地位，的确非他人可比。”到了这个时候，韩非还是有那些心思去开玩笑，他这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既会令人觉得此事于他而言小菜一碟，也会让人觉得，此人玩世不恭，不堪大用。

    山鬼与河伯的关系非同寻常，二人之间的了解也是及其深厚，自然不会是其中后者，只是……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不说我在秦皇身边有多难熬，就是……”山鬼有些说不下去了，“就是那些反秦叛逆，也够我头疼的了，你说抓到了人，杀还是不杀？！”

    杀吧，碍于盖聂等人的面子，还不好下手；不杀吧，阴阳家山鬼长老出手还收拾不了几个反秦叛逆，你让阴阳家的脸面何存？！山鬼觉得自己头都要秃了。

    潋滟的笑意在韩非眼中闪过，紫衣青年恰似一池碧于天的春水，散发着清新和柔和的气息，“想如何做就如何做好了，不必顾忌他人。”

    “说得容易，做起来……啊……”山鬼一声崩溃中夹杂为难的低喊，直接把方才冷冽自持的气质毁的一干二净，“我好想回到以前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啊，管他什么剑圣盗圣的，一拳直接揍过去，什么都结了。”

    韩非的声音隐含笑意，“阿黎可别这么说，当初的你，可断然不是如此想的。”

    山鬼投过去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你找揍嘛？！”

    韩非听到这话，却不似以往的怂了下来，他将手握成虚虚的拳，递至唇边，咳嗦了两声，“……”

    这反应不大对啊，山鬼狐疑的盯着他，韩非回以无奈的笑，似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山鬼缓慢的，犹如机器人一般，十分僵硬的回首，入目的便是一张温润治愈，给了她许多美好回忆，然而此时此刻，此种场景，却半点也不想面对的一张脸。

    “颜……颜路先生？”

    “……”颜路叹了口气，道，“阿黎姑娘。”

    这个称呼……令山鬼更觉尴尬了，她看着自己的这身黑衣，幽幽的道，“你该叫我山鬼长老。”

    “……”颜路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如她所愿’，这是属于他的固执，隐藏在温润下的坚持，如涓涓细流，也有着汇入江河的心愿。

    “噗……”韩非忍不住笑出声，在山鬼迁怒的‘瞪视’下，慢斯条理的道，“阿黎啊，你可不要再欺负子路师弟了，瞧！他都快哭了。”

    “……哭什么哭……”山鬼小声嘀咕着，“你以为谁都会哭啊？！”

    韩非笑了笑，不答。

    这时，身后忽而传来颜路的声音，“若是阿黎姑娘再如此行逼迫之事，那么路就不敢保证，韩非师兄说的戏言是否会成真了……”

    “……”山鬼蓦然回首，眼里满满的都是诧异。

    接下来的话，他说的极慢，也极认真，“阿黎姑娘，你我之间，从来都不必如此。”

    “……”

    颜路的话给了她很大震撼，大到即便山鬼从儒家离开了，也还是晕乎乎的。

    “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山鬼拽住韩非的衣角，看向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亮闪闪的味道，“怎么效果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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