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很快便离开了咸阳宫，此次的他，除了一些不起眼却必要的仆从外，什么都没有带走。

    山鬼不放心的赶来送他，当然为了防止嬴政多想，她还是很懂事的征求了意见，可惜，扶苏的态度实在很成问题。

    “抱歉。”扶苏语气漠然，配上他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神情，分外动人心弦。

    山鬼欲言又止，扶苏生而尊贵，后半生却命运坎坷，与父亲的理念不合，以及庶弟的得宠，自身的不得志，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此去边郡，还在半路上就中了狼毒危在旦夕，蒙恬为了他不得不前往匈奴内境，做出牺牲，两人真的可以说都是非常倒霉了。

    思考半天，山鬼最终还是选择喊住他，“扶苏你等一下！”

    “山鬼长老还是尽快离去吧。”扶苏冷漠道，“我是一个罪人，与我有太多的牵绊恐会连累到你。”

    “……”山鬼摇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真的甘心认罪？！”

    “扶苏认不认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人怎么看，最后认定的事实又是什么。”

    “他人怎么看？”山鬼好笑道，“堂堂大秦皇长子居然在乎这个？”

    “我可以不在乎他人非议。”扶苏垂眸隐忍，自嘲笑道，“可我没有办法不去在乎父皇，既然在他眼里我已是个罪人，又何必碍他眼的去争去抢。”

    “别拿你爹当挡箭牌！”山鬼炸了，她受够了扶苏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你自己傻就够了，别当你爹也傻！”

    “……”面对着刚才还温言温语好言相劝，现在突然大变样凶巴巴的同盟，扶苏有点懵。

    “被逐出咸阳你觉得你冤是吗？”山鬼问，“你爹不相信你你委屈是吗？”

    “我告诉你按照你蠢的程度，要是你是我儿子我早就掐死你了，还送你去边郡历练？做梦吧你！”

    “这次是什么场合出的问题？祭祀大典！多重要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行，知道你无实权，也体谅你挡不住有些人的心思叵测，但是在举办之前你不会问问章邯吗？影密卫是干嘛的？自己能力不够还不寻求帮助，你是蠢吗？！”

    “还有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是谁作为一个人人可欺凌的质子活着回到了秦国，是谁从一个傀儡压服了朝廷上下取得了实权，是谁统一了六国终结了连绵不绝的战乱！”

    “你再看看你，空有一堆只能给后人乘凉的名望，做的实事有几件？一件都没有，谁给你的勇气质疑你爹！”

    “既已统一六国，那么所谓的六国遗民就都是大秦的子民。”扶苏偏首，他坚持自己的理念，“我不会认同一味的严刑峻法。”

    “没人去否定你的怀柔政策。”山鬼决定骂醒今天要这个白痴，“可秦军借着监察之事鱼肉桑海百姓，敢问这是怀柔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对秦怨声载道吗？”

    扶苏抬眸，眼中明明白白的诧异，“我……”

    “哦，我忘了。”山鬼自顾自的点首，“你们一向认为平民不算百姓，一群泥腿子罢了，死就死了是吧。”

    “我没有！”扶苏欲哭无泪，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种地步，他也没说什么啊。

    “没有你整天跟你爹争执对儒家的态度是不是太严。”山鬼白了他一眼，“在桑海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秦军活不下去了吗？对读书人比对百姓还关心，你这爱民如子的声望该不会是刷出来的吧？！”

    “……”扶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他也说不过，只能选择沉默了。

    “不说了？”山鬼双手环胸，“你不说我就当你认同我了，以后有心思和你爹争执对错，不如下地去干干农活，累了，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扶苏茫然，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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