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亲密的距离上,心路恍惚间踏上了迷途。
途中有迷雾,雾后是桃花,而当下站在的路口的他,有点沉迷,也有点怔忪和忐忑。
关捷一觉睡到了大院门口,还是路荣行叫的他。
他睡眼惺忪地爬下车,撑了一个连肚皮都露出来的懒腰,嘴里拖着长长的叹调,也不知道说的是“诶”还是“呀”。
路荣行反正是看着他自愈能力满级,迅速恢复了活蹦乱跳。
补课让他错过了花期,院子里的金桂已经谢了,关捷站在栅栏门下,半点花香没闻到,只吸到了几鼻子的冷空气。
路过没人打球的篮球框下,关捷跳起来做了个假投的动作,两分钟后抵达家门口,看见门上挂着锁,就知道关敏这周在学校,他回家的激动无处发泄,先跑去隔壁喊老太太。
胡奶奶认人不靠眼睛,老去的日头过的也凝滞,并不清楚他们一个月没见了,照样亲亲热热地喊他小捷,从兜里掏沙琪玛给他吃。
路荣行作为亲孙子,往往还没有邻居的待遇高,他天生就没有关捷讨那么老人和小孩喜欢。
关捷卸下书包,洗了遍手过来跟老太太坐了一会儿,把那个沙琪玛掰得七零八落,分着吃了。
然后他丢下路荣行,骑车去制衣厂看李爱黎。
他因为有很多题要做,所以嘴里喊得欢,其实没怎么想他亲妈,但关捷自恋地估计他妈肯定想他了,所以过来满足一下她。
刚入冬不久,制衣厂还在赶今年打板的新款,厂子里羽绒乱飞,像是屋里在下雪。
李爱黎正在埋头踩电机,脸上蒙着个一次性口罩,弯着腰,眼睛离针眼比上次又近了一点,睫毛上都落着白色的絮状物。
关捷停在她电机旁边的时候,她没有立刻就发现,关捷也没喊她,低头看她忙活。
李爱黎枯燥地重复着同一套动作,左手从左边的布片堆里抹出一块,压着它穿过针眼,右手按住另一边拉出去划进右边那堆,一系列操作只需要2秒左右,看在关捷眼里,就是快如闪电。
可他的妈妈也不是天生就这么快的。
关捷还小的时候,会来这边捡破烂,在废料堆里找能够做沙包的布片。
那时李爱黎用的还是华凤牌的手动缝纫机,手上要车、脚上要踩,速度比这慢得多,关捷站在机器旁边,眼巴巴地等李爱黎放下工作给他缝沙包,头比台面高不了多少。
现在操作台还不到他的胯骨高,关捷从这个角度看,他扛起半个家的母亲竟然意外的矮小。
这画面让关捷心里突然一酸,他大概是到了该懂事的年纪,时不时就能在父母日常的工作里,捕捉到一种以前即使看见也察觉不到的辛苦。
俗话说知恩图报,每次这种觉悟滋生,关捷心里就十分愧疚,比起关敏,他就是不太成器,考出来的成绩总是让他的爸妈乐不出来。
这一刻他同样陷入了相似的泥潭,李爱黎却在后排工友的戳点下,抬头看到了她久违一个月的儿子,这一眼果然让她大喜过望。
她笑眯眯地关了电机的开关,拉着关捷往外走:“什么时候回来的?饿了没?我还真忘记在家里给你留菜了。”
关捷跟她并肩往外走,有点看不得她睫毛上的白绒,伸手去给她擦:“刚回来,不饿,饿了我就去吃麻辣烫,你别操心了。”
而且他在路上吃了东西的,两个话梅糖,还是上回揣路荣行兜里,对方没吃,最后又便宜他了。
李爱黎被他揪得睁不开眼睛,拨着他的手说:“你别弄了,这个弄掉了一会儿就又有了,你小心手痒。”
手都会痒,想必眼睛更不舒服,关捷却有点固执,小心地捏着她的睫毛,把那些堆雪似的绒絮都捻了下来。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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