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写一封信回去,但没说第一封信必须在三天后写。唐慎坐在屋子中,闭目思索了一会儿,将今天在刺州衙门看到的、听到的事都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敬至上听,臣不胜惶恐,言有缺漏,百死难辞。
八月既望,臣与监察使团抵达刺州。百官于城门相迎
将今天的所见所闻都写了上去,唐慎只写了一张纸,他吹干墨汁,放入信封,仔细封口。来到驿馆官员所在的地方,唐慎拿出一只令牌,道“将这封信送至盛京,快马加鞭。”
负责往来送信的官员见到这只令牌,脸色一变,收了信立忙道“是。”
信差很快拿着信,骑上快马,离开刺州。
与此同时,幽州驿馆中。
工部尚书袁穆坐在一间雅致干净的房间里,提起青花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细细品了一口,赞叹道“一旗一枪,鲜嫩回甘,好茶今年明前的碧螺春。果然,在幽州这种荒凉无人的地方,只有到王大人的屋子里,才能喝到这等好茶。可惜,明日你就该走了。王大人,把这茶叶留下如何”
王溱吹皱了茶汤,气度雍容,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气煞“不如何。”
袁穆毫不介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屋外是大雨滂沱,雨打窗槛,只听一道道清脆撞破声。屋内,袁穆道“今年也真是有趣,北方少有这么大雨,可它偏偏下了,真是天意弄人。若不是这场大雨,荆河那座桥想必也不会塌吧。”
王溱“袁大人对天文气象也有所涉猎”
袁穆“稍有学习,却不甚精通。”
两人对坐,过了会儿,袁穆道“原本你中秋前就能回去,可惜出了那档子事,便拖到了今日。”
“袁大人下月回盛京”
“自然,到时回了京城,我再去户部尚书府向王大人讨要一碗碧螺春,你可得给了。”
王溱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袁穆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避免外面的雨打进屋内。他快要关上窗户时,抬头望着那乌压压的天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道“皇上派你来幽州,是在查什么。”
王溱头也不抬,将屋内的烛台点上,声音平静“袁大人不是早就猜中了么。”
袁穆关上窗户,回身看向王溱,笑道“我猜中是猜中,不过可惜的是王大人,只是白走一趟,来错了地方。然而这世上无论是你和我,哪怕是圣上恐怕都没猜中,北方会下这么大一场雨,荆河上的那座桥会被冲垮。那家伙可真是天命在身,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让他碰上我可真嫉妒了。”
王溱诧异道“袁大人还会嫉妒一个四品小官”
袁穆幽然道“小官只怕等我回盛京时,人家早已是三品大员,甚至与我们两平级了”
屋中一片寂静,没人再说话。
袁穆又喝了一杯茶,起身要走。王溱突然道“那罐碧螺春袁大人一起带走吧。”
袁穆回过头,惊讶地看他。
王溱笑道“本就是带给你的。”
袁穆看了王溱好一会儿,无奈地笑道“都说大荤是断头餐,我怎么寻思,王大人带这罐极品碧螺春来,原本是想送我最后一程”
“袁大人为何如此想”王溱目露惊愕。
袁穆看着他,良久,哭笑不得道“王子丰,莫说了,下个月盛京再见”
拿着那罐碧螺春离开驿馆,袁穆回到幽州衙门,扭头就把东西扔到箱子最底层。他郁闷道“眼不见心不烦,好你个王子丰,到这时候也不肯与我说实话。明明已经知晓与我无关,还在那装难怪勤政殿里,我看就属你最讨厌”
等到用完晚饭,袁穆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又把那罐碧螺春找了出来。
“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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