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
这不是他惯常的跪姿,但凡跪了,他定是腰板挺的笔直才对。
太允夙冷着脸对天枢道:“你起来。”
这话引来天玑一阵冷笑:“瑶光,你好大的架子,来了这戒律堂先是阻拦行刑,现下又要抢了天枢的位子?”
太允夙斜睨他一眼,不再理会,继而盯着天枢看,大有他不起身自己就不罢休的姿态。
天枢嘴角微扯,可有可无地放下茶杯,懒洋洋起身让开:“请自便,不用客气。”
太允夙就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现场就这一把椅子,不让天枢起身她怎么坐?
待坐好后,太允夙目光沉沉,看着令臧一道:“你过来。”
令臧一应声是,依言起身。
只见他先右手撑在身侧,右腿抬起,再用右手捂回左臂,靠着右腿的力量撑起身子,从头至尾左腿与左臂都未曾用力。
戒律堂内诸人眉心一跳,尤其陈臧淳更甚,他直接脸色一变,心下有了不好的感觉。
令臧一一瘸一拐走至太允夙身前,又温顺跪下去,抿着唇静静看太允夙。
“上衣脱了。”
“师父?”
“脱!”
令臧一狠狠咬住嘴唇,跟着三个师兄学了一月多,他已然知晓礼义廉耻。这当众脱/衣,师父是在惩罚他闯祸了吗?
心下千万个不愿意,好想求求师父,能不能回家再罚,怎么罚都可以。但他却不敢违抗命令。
令臧一涨红了脸,慢慢解开衣扣,一层一层脱去衣服,露出赤/裸的上半身来。
“这……怎么会这样?”
陈臧淳惊呼出声,他顾不得礼仪,大步跑到令臧一身旁,伸手摁向对方肋骨。
“肋骨断了三根,肺腑也有轻度损伤。这这……分明是刚受伤不久,怎么会?”
他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突然想到什么,又伸手摸向令臧一左腿,果不其然,左小腿也已骨折。
“竖子,尔等敢撒谎?”
陈臧淳一身怒气,枉他戒律堂待了近三十年,今日差点被这五个小人诓骗了过去。
再想起方才令臧一说,既然他们认错,那他便原谅他们……
这个少年竟是想着原谅别人,拿的起也放的下的性子,他冤枉了这少年!
越想越是暴怒,陈臧淳甚至都忽略了天玑就在一旁,他威压狠狠逼向五人,怒喝道:“从实招来,如若不然,让你们尝尝戒律堂的手段。”
自太允夙让令臧一脱/衣开始,这五人心下就已经绝望,此时个个脸色灰白,哆嗦着嘴唇。
陈臧淳威压一逼,那四人再扛不住,一五一十倒豆子般说了个干净。便连郑臧俞是如何骂太允夙,几人都将语气模仿了个十成十。
天玑与陈臧淳脸色越来越难看,二人深感自己被羞辱,只是这个羞辱点不同。
陈臧淳咬牙切齿道:“混账,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还会使些卑劣手段。依照戒律堂规定,按律该……”
“心术不正,构陷他人者,按律该毁去丹田,逐出宗门。”太允夙凉凉接话,一字一顿。她慢慢为令臧一穿好衣服,抬起眼帘看向下方五人,如同看五个死人一般。
天玑脸色彻底变黑,他急声道:“瑶光,你弟子也并无大伤,何必要断人绝路,将事情做的这么绝?”
太允夙终于正眼看他一眼:“天玑,这么多年你不知晓我护短?别说有戒律堂规定在这,便是没有,我也定不会轻饶了伤我弟子之人。”
她咄咄紧逼:“这丹田是你毁,还是戒律堂代劳?”
天玑脸色青白交加,郑臧俞确实与他有几分渊源。此人乃他夫人的妹妹的幼子,换句话说,他是郑臧俞亲舅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