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梦。

    做了一个曾经梦见的梦。

    高高挂起的时钟咔嚓咔嚓地转到十二点, 外面的天黑得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月亮也被乌云严严实实地埋藏起来。周围寂静得只有他处理桌面上文件时发出的唰唰声。

    屋顶传来了流水滑动般的声音。而后那声音从屋顶上咕噜咕噜地转移到他的身后。

    有一双苍白的手从他的后背伸了上来, 带着冰冷黏腻的味道，紧紧地缠绕住他。那个人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呼唤道“森先生。”

    那声音沙哑黏腻，令人发颤。

    森鸥外顿了一下，停下了手中处理文件的动作。

    咕噜咕噜。

    黑发黑眼的少年又一下子从森鸥外的身后转移到了他的前方, 他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像是没有实体那样。如深渊一般看不见底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

    “森先生。”少年发出了甜蜜的、带着蛊惑味道的声音。

    森鸥外看见了，名为太宰治的少年如同怪物一般的身影，倒映在墙上一闪一现飞舞着的影子, 但不可思议的，森鸥外觉得他美得超乎人们所能形容的任何词汇。

    红色的血液和黑色的泥浆从太宰治的身上不停地流淌下来。滑落到他美丽的脸庞时，那些血液和黑泥像泪水一般, 仿佛散发着滚烫的温度, 脆弱美丽得不可思议。

    在那一瞬间，森鸥外的心里涌现出了初遇太宰治时的扭曲心情，在当年那个小巷子里遇到小怪物时涌现的心情。浓烈的爱意与杀意。将这孩子紧紧地拥入怀里然后将他彻底杀死。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但理智几乎已经被那种无法抗拒的魅力污染了。或者说是他本能般地不想去抗拒。

    “森先生。”太宰治呼喊道，他走过来, 如恋人一般紧紧地拥住了森鸥外。他身上的温度太过冰冷，让森鸥外觉得自己仿佛抱着一块冰块，但却甘之如饴。

    少年直起身体, 低下头伸出手捧着森鸥外的头。

    啪嗒啪嗒。

    红色的血液和黑色的泥浆从他的身上一起滑落到森鸥外的脸上, 像眼泪一般, 那些东西顺着森鸥外的脸颊一路滑落到脖颈和衣服，将他污染。

    “森先生、森先生、森先生”

    少年如叹息般不停地呢喃着，然后，紧紧地勒住了森鸥外的脖子。

    “”森鸥外从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桌子上睡着了。应该是他处理文件时太过疲惫而陷入了睡眠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疼痛欲裂，嗡嗡作响，忍不住皱着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脖颈处还遗留着难忍的痛楚，这让森鸥外不禁捂住自己的脖颈咳了几下。

    “怎么了吗”旁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森鸥外望过去，是太宰治。

    穿着黑色西装的黑发男人冷静地问着森鸥外，他乌黑柔软的发丝如丝绸一般，略显苍白的肌肤上红润的嘴唇像玫瑰花瓣那样。那样美丽的容貌让人无法把他与正常人类联想起来。

    森鸥外静静地注视着他，双手撑着下巴，笑着说“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太宰治走了过来，走路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他望向森鸥外，黑色的眼眸没有任何的光亮。

    “一个非常奇妙的梦。”森鸥外说道“一个疯狂的梦。”

    太宰治听到后点点头，问“是这样吗”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站在那里。

    森鸥外的胸口被无法形容的黑色泥浆给洞穿了，剧烈的疼痛与负面情绪传达了他的全身。

    啪嗒啪嗒。

    有什么东西滑落到森鸥外的身上，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连同意识都被吞噬掉了，但他却无法反抗，只能任由自己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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