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气度,只站在那,便让人觉得仿似仙人下了凡。
魏婴顿住,这人他该是从未见过的,可为何会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他挣扎着想要起身,魏妟见了,忙将手中药碗递给阿祯,亲自上前扶起他,在他身后塞了个枕头,让他坐靠着。
“慢些,你身体还没好,不可逞强!”
声音温柔,还带着不加掩饰的宠溺。
魏婴越发惊异,“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救命之恩,莫不敢忘。”
魏妟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我叫魏妟。”
魏婴神色一变,“魏……魏妟?哪个……哪个妟。”
“日字为上,女字为下的妟。”
叫魏妟的或许很多,可以日女妟为名的,怕是不多。魏婴指尖动了动,“你……你……”
“阿婴,我是你兄长,你还记得我吗?”
心中猜测被当事人证实,魏婴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抖动着双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家变之时,他不足四岁,十几年过去,很多事情他都忘了。可有些还是记得的。他记得父母的名字,更记得有个兄长叫做魏妟。
记得父母外出夜猎,再没回来。记得兄长带着他艰难谋生。记得有山魈闯入村庄,杀人食血。村子一夕之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兄长能力低微,根本不足以抵抗山魈,眼见无退路可走,只能仓皇将他塞进柴堆,用干草柴禾严实挡住他的身形。
那会儿,他还不太明白当时的情形,只察觉兄长没和他一起进来,抓着兄长的手不肯放,硬要兄长陪他。兄长却命令他不许出声,把耳朵捂上,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出来。
他被兄长当时严厉凶狠地模样吓住了,忙松了手,拼命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会很乖。就此眼睁睁看着兄长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再未等到兄长归来。他大着胆子走出去,只看到已经满目疮痍的村庄。他哭喊着唤兄长,四处寻找。从山上找到山下,从村里找到村外,一无所获。
自此以后,他便成了一个人。和乞丐为伍,为了一个肉包子与野狗争抢,被野狗追了两条街,终是没护住怀里的包子,还被咬的到处是伤。
若不是遇上江叔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来。
最初他并不明白兄长为什么那么做,他还以为兄长不要他了,甚至在心里怪过他。可后来渐渐长大。他明白了。兄长是为了他,前去引开山魈。将生的希望给了他,而将死亡留给了自己。
也正是因为明白了,那些本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重新变得清晰,甚至成了他的梦魇。有那么一两年,几乎夜夜在他梦里回放。还是江叔叔为他寻来了安神的熏香,又引导他敞开心扉,给予了他一个温馨快乐的童年,才让他逐渐走了出来。
即便如此,这十多年来,他从未忘记过兄长,也请江叔叔寻找过,一直未曾找到。想到当年的情形,他本以为兄长许是和爹娘一样,都不在了。却不料,有生之年,他们还能再见。
“兄……兄长,你……真的是你吗?你……你还活着?”
魏婴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有些不敢相信,更怕这一切都是幻象。
“是我!我说过会回来找你的。答应你的事,我怎会食言!”魏妟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半月形状,刻的是鱼戏莲花,“这是幼时阿爹寻来的红玉亲自雕刻而成,共做了两块,你我各得其一。”
魏婴慌忙取出自己怀里那块,这玉佩从小跟着他,就是当年行乞之时他也拼死护着,没让野狗啃了去,也没让其他乞丐抢了去。这图纹他抚摸了十多年,再熟悉不过。
两块玉佩,一模一样。可将二者拼在一起,两个半月竟出奇的融为一体,严丝合缝。
魏婴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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