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荒诞了些,连学业都有些退步,但此番王生在外颇有名气,女儿这般在夫家闹,丢的是他陈家的脸面啊!
陈夫人得了陈老爷的叮嘱,第二日就去到了王府,那是一个训斥,左一句你要体谅夫婿,莫要离了感情,右一句催生孩子,有了孩子才能站稳脚跟。
听得“王夫人”那叫一个气愤啊,可他没有力气,困在这具女身之中,什么都做不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所有人却都来指责他!
“王夫人”又开始骂贱妇了,措辞越来越难听。
“王生”却半点不生气,甚至还非常妥帖地替人延请大夫,大夫便说夫人得了癔症,须得静养,“王生”就专门僻出一个清净的院子来,可以说是很有情义了。
“王夫人”气得更加疯癫了。
每天看王生花式作死,王夫人心情愈发好了起来,她也渐渐体会到当男人的快乐。她是女子,自然能做到坐怀不乱,坊间就有人说她浪子回头,多简单啊。
往日里她作为秀才夫人,但凡行错半步,就会被人指指点点,上辈子分明她已做到了极致,却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活。
这世道,于女子实在太过不公。
王夫人原本不想再读书,她巴不得王家从此以后穷得叮当响,但一切归于沉寂后,她就觉得非常空虚,仿佛人生……已没有了什么意义。
没什么好做的,王夫人心想,要不就为女子做点事吧。
于是,王家开始闭门谢客了,说是王生痛定思痛,要为了三年后的秋闱做准备。
不过,谭昭和张生离开慈溪府的时候,“王生”来送别了。
王家跟张家本就有些姻亲关系,“王生”来送也没什么特别的,自然也不会有人猜到办成王生复生一事的道长,夹在这群人之中。
知道了真相,张生对着“王生”就有那么点儿不自然,他也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讷讷点了点头,就算是告别了。
倒是谭昭,“王生”请他留一会儿。
“夫人可还有事?”
“王生”点了点头:“道长,不知我是否可以读书应考?”
谭昭半点没觉得惊讶,若非身为男尊女卑的古代,这位夫人恐怕早就把王生治得服服帖帖了:“自然是可以的。”
“王生”听罢,显很有些开心,倒带起了一些从前女儿家的情态:“那真是太好了,小女想为天下女子做些事情。”
谭昭一愣,继而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夫人大才,必能得偿所愿。”
于是,转身挥手告别。
等到马车消失在远方,“王生”才转身回城,哎,这天底下确实有好男子,只是她没有这福气,不过没关系,她总归还是遇上了好人。
如此,真好。
马车中,张生又恢复了生龙活虎:“道长,你们聊什么呀?”
谭昭嘿嘿一笑:“想知道啊?”
“对呀。”
“她说呀,要考三年后的秋闱,小张啊,说不定你们会在考场上相遇哦~”
张生、张生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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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转眼啊,就是三年匆匆而过。
前几日,秋闱才刚刚放榜,如今的张生,已经是张大举人了,榜上第一名,解元公是也。
这平安县张家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走走走,咱们还是早些上京赶考去!”
张生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张家父兄也不会阻挠,况且还有司道长,哦不,现在是司先生陪着,他们是一千个一万个放心啊。
原本两人还觉得张生找了个道士当先生非常不靠谱,或许又是像从前那样搪塞他们,不过经过王生一事,张老爷也看开了,故而也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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