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兴致应该是更不错了，居然在我的流芳斋里，玩起了杂耍！”说罢，目光落到了他面前那滩粉末之上。

    李承瑾勾唇不屑道，“我今日来，是想找个清静地方坐上一坐。茶馆酒肆太吵嚷，想来，你这里应该清静。不过，也并非如此！”

    沈梦言微微一笑，道，“觉得我这里不好，殿下回去便是！”

    “你不问问，我为事时而烦恼么？”李承瑾目光悠然地转向面前的女子。

    还不等沈梦言开口，李承瑾兀自接着说道，“父皇今日宣了几位皇子到上书房，提了封地之事。”

    沈梦言勾唇一笑，对上李承瑾的眼眸，不以为意道，“这么好的事情，殿下何苦恼之有？”

    她的话里，分明隐隐含了另外一层意思。

    李承瑾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却望向窗外，声色淡然道，“不知五姑娘此话何意？”

    沈梦言看了他一眼，笑道，“陛下分封，对皇子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挑了封地、有了亲王封号，自然不能再角逐太子之选。可是，如果选了一个环境恶劣的封地，离京畿城远上上千里。儿子出于一片拳拳的孝心想要侍奉在父母左右，而父亲又心疼孩子将水土丰厚的地方让给兄弟，宁愿去让苦寒之地坚守。于是两下凑在一起。儿子得了一块看似偏远的封地、断了角逐太子之念，明面上承了亲王头衔，在京畿城好生度日。暗地里好生借助地势休养生息，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样的封地，让我好生想想，比如说……”沈梦言顿了顿，望向他，一字一顿，轻蔑一笑道，“西蜀！”

    李承瑾随即脸色大变，他不知道沈梦言是如何得知的，这分明是他的想法。因为封地当中，西蜀最为偏远。众位皇子都觉得那是块不毛之地，人人敬而远之。可李承瑾于早年游历之时，就发现了西蜀的独特之处。

    幽州处于西戎边境，是一处军事重镇，看似把手着京畿城固若金汤，牢不可破。可是西蜀与京畿城还有幽州正好处于鼎足之势。西戎来犯之时幽州可守，兵强马壮之时京畿可图！

    他立刻问道，“千百名来，世人都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怎么到五姑娘这里，就变成了休养生息的风水宝地呢？简直是异想天开，无稽之谈！”

    沈梦言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无稽之谈，四殿下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上蜀道，确实难于上青天。可西蜀好就好在有千山有万水。这纵横沟*壑，可作防范敌兵来袭的天堑。这滔滔江水若是兴修水利，运输、灌溉皆是不一而足。到时候，还怕不是沃野千里、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吗！”

    李承瑾本是笑着发问的，他只觉得沈梦言是故作高深的惊人之语，可现在，他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西蜀，进可攻敌，退可生息。这是，他一早就布下的筹谋。

    他忽然觉得有些冷，这样的冷是从沈梦言眼眸中迸射出来的光华，也是穿透他心神的冷箭。他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微扬的唇角里，似乎透着某种轻蔑的意味。她好像能看透他的想法，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每一步。

    当初，他在工部的屯田司、水利司布下看似不起眼的棋子，为的就是今日这一遭。

    李承瑾突然笑了，他道，“不知五姑娘可听过西晋大都督的故事?”

    沈梦言托着腮，似忽然来了兴致，扬眉看着他。

    李承羡看向窗外，似笑非笑道，“西晋有一位大都督，与门客骑马同行，路过一块曹娥碑时。那碑上用阴文镌刻着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个字。大都督不解，便问门客这八个字的意思。门客正要回答，大都督却阻止了他，说你先别讲出来，容我细想一番。直到走过三十里路之后，大都督才恍然大悟，对门客说我已经明白那八个字的含义了，你且先说说你的理解，看我们英雄所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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