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的内侄女，也不过跟在座的姑娘们一般辈分、一般大小。若是平日里不声不响地送进宫里，呈给陛下，封个贵人，也没什么。毕竟，姑侄共同侍奉君王，自古就有。

    可是，皇后娘娘偏要将在座的姑娘们和她拉到一起并举，这个时候，如果慧贵妃再想将她呈给陛下，陛下就不得不考量今日这些人的地位和想法了。毕竟，在座的姑娘们最好的归宿，都是能够嫁给皇子们啊！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各位高门贵族姑娘，自然是要一较高下。

    兵部尚书真郑大人家的姑娘侧身坐在梅花树下，吹了一曲洞箫，声音呜呜然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竟引得花瓣簌簌坠落。大理寺丞尹少卿的嫡妹则舞了一曲洛神赋，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霭，步踟蹰于山隅。当真是美轮美奂！

    各位姑娘依次登场，各有千秋、平分光华，倒是让陛下陶醉于其中，有些审美疲劳了。相较之下，竟将慧贵妃内侄女的歌声忘得一干二净。

    皇后娘娘逡巡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沈梦言身上，笑道，“沈家五姑娘上次呈了药茶汤，竟引得整个京畿城百姓趋之若鹜，一时间成为美谈。不知今日五姑娘可有什么新鲜玩意要分享给大家啊！”

    众人目光也不声不响地落到了沈梦言身上。

    沈梦言起身，施施然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梦言不才，倒是准备了些药妆，准备呈给各位娘娘。”

    慧贵妃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早已恢复了往日温和的神态，盈盈笑道，“本宫之前对济仁堂的药妆倒有所耳闻，不知是否都出自五姑娘之手。”

    “正是！”沈梦言倒也不推辞，大声回道，“爱美是女子的天性，所以梦言才对此颇为上心。”

    正说着，素竹悄然从旁走了上来，手上端着一只精致的缎面匣子。当她站在沈梦言身侧的时候，沈梦言隐隐闻见盒子里散发出一股子异样的味道。

    她趁人不注意，顺势拿小指勾起拉环，朝里看了一眼，竟是一只死老鼠被开了膛破了肚，血肉模糊地混在香粉里面，让人觉得恶心万分。沈梦言下意识抽回手指，盖子应声合上。素竹趁机也瞄了一眼，不瞄还好，这一瞄，瞬间脸色惨白，指尖竟开始微微发抖。

    座位上的江雪瑶撑着脑袋，一脸狠毒之色，嘴角却勾起嘲讽的冷笑。心中腹诽道：小贱人，给娘娘呈上死老鼠做的药妆，我看你有几个脑袋不怕被砍！

    李承羡敏锐地捕捉到了沈梦言脸上骤然闪过的那一抹异样的神色，他断定，这盒子里肯定有问题。心中不由得微微发紧，这样众目睽睽的场合，自己若是贸然出手相护，必然会引起不少猜度。

    微微思忖，他挥了挥手，招来身边的侍卫，低声嘱咐了两句。

    李承瑾眼眸，似乎也察觉了什么，眼底却隐隐流露出一丝玩味之色。他倒也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五姑娘，那个盒子可是你精心研制的药妆？”虞嫔开了口，娇美的脸庞带着一脸的好奇之色。

    沈梦言微微一笑，道，“回娘娘的话，好的药妆应当场调制，结合女子的皮肤及身体状况，斟酌用量，才能发挥各项元素的最佳功效。所以，梦言今日不是来给娘娘们呈现成品，而是要展示如何现场调制。”

    “原来如此！”虞嫔微微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沈梦言朝主位躬身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梦言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娘娘能够答应！”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面容和蔼的皇帝，笑着打趣道，“这丫头，胆子越发大了，竟然当众要挟起本宫来了！”

    皇帝哈哈一笑，道，“那也是你惯的！”

    随后，皇后娘娘目光流转向沈梦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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