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项冬儿扯紧了裹身的驯马裙,走近几步,盯着它的羽尾看,杂色,灰白交织,说明这不是一只血统高贵的奇鸟。
可,才盯了不过数秒,那鸟似乎是有灵性一般,非常厌恶项冬儿用打量的神情看它,一个扑腾,飞于最高的檐角处,俯视整座宫闱的全局。
项冬儿嚷嚷道:“小怪鸟,怎么只准你看我,啾我,倒不准我看你?”
见它这样,必是不准自己再看它了,遂收回视线,倚着废弃的秋千栏上,打算继续等着。
忽地,一阵香风袭来,项冬儿一嗅,不是花香,是脂粉蜜栀熏染后的衣香。
有人?
“别来无恙?”来不及防备,一只手,轻柔地像风一样扑在她的肩上。
项冬儿被吓住,手里提的琉璃花菱灯“唰”地落在地上。
彼时,站在她身后的叶澜得意一笑,侧目斜睨,不待项冬儿回头,便直接走出。
“小丫鬟?不……,我错了,是小姐。”戏谑的语气。
眉眼一挑,叶澜借着脚力环过身子,旋即转身到了项冬儿身前,看着眼前惹人怜爱的小马奴,她心头先是一刺,继而不再看她,半勾下身子,将掉落在地上的照明宫灯捡起。
这灯上三重镂雕,以微型朱雀,鸱吻为饰,边层滚以菱花,琉璃质地。差点被这个笨手笨脚的废妃给打烂。
想及此处,叶澜就觉得可笑。就算赐予她珍宝首饰,也会因这废妃的笨手笨脚弄坏。什么好东西都不应该给她,她有什么资格得到阿曜的垂青,她又凭什么入了阿曜的眼?
一时记不起这是谁,项冬儿只知道她并非善类。加之,天黑夜暗,她更为是担心今夜之约。
只是希望来者不是捣乱的就好!
眨眼间,叶澜便已将灯稳稳地拿在手里,食指配合着小指用力,将整个宫灯旋转一圈,便可以看到制作者的精巧心思,暗沉的地上,随着宫灯的转动,落下一个个奇异纷呈的动物模样。
见此景,项冬儿瞠目结舌。她太不注意了,竟然没发现这灯可以美成这样。一如她本身,也是太不注意,以至于明珠蒙尘。
见那女子上前几步,以为她要还给自己,项冬儿遂伸手去拿,叶澜眼疾手快,打掉项冬儿伸过来的手,将灯高举至至脸颊处,碎光洒落,铺了她一脸。
“啪”的一声,打疼的是项冬儿的手,更是一种无端的挑衅!
借着那微微摇晃的光,项冬儿终是看清眼前嚣张的少女。
藻黑的青丝半垂在那张颇为妖娆的脸上,精致的五官半遮,唯独露出额心处的那一粒殷红朱砂,冥冥间,像是有一股妖
惑的力量。
视线往下一扯,便看到她的菱唇掀成玩味的弧度,颇为诡谲。
“花神?”项冬儿错愕。数日之前,那个骄傲跋扈的清溪城花神?
叶澜脆声而笑,娇嗲道:“看来小姐对我还是有点印象?”
项冬儿不喜欢她的笑与音,退了几步,准备避开她。却被她扣住手腕,低下眼,望见的便是一双以莳红染制的蔻丹,像血。项冬儿挣扎道:“放开我!”
叶澜不但不放,反而越扣越紧,莳红的指甲压在项冬儿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上,压低声音道:“要是你不想知道关于你皇兄的死因,我可就白来了……”
项冬儿心想,项祁就是被西景钰所诛杀,并且进行了草率掩埋,事实就是这样,根本就不用听这个女子的妖言!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有兴趣,可,她连这女子是敌是友都不知道,还被她掣肘着,如何相信?
叶澜见项冬儿这样疑惑的神情,索性摊牌,道:“我是北疆公主叶澜,你的皇兄死前中过我放的蛊。”
话,有种你爱信不信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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