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都陌生,处处不适应,甚至口音都有着明显的差异。
可,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是在这里长大的,至于这些改变,电视上也有过类似报导――脑部受创的人,醒过来后,习性和口音都发生了变化,她又不是个例,没什么好稀罕的。
所以,那天舅妈一生气,才会习惯性的操起鸡毛掸子,据说那根毛都快掉光了的掸子,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刚醒那会儿,舅妈对她客客气气,那是因为她嫁了何晓佑,飞上了梧桐树,不过,土鸡到底是土鸡,飞那高,眼都晕,哪还站得住脚(此乃舅妈原话)。
所以,她摔下来了,还蛮惨,这不打紧,关键是摔碎了舅妈的富贵梦,搞得舅妈现在恨不得一天揍她八遍,但,又碍着她是个体质虚弱的孕妇,怕闹出人命来,不得不克制着。
日新月异的繁华都市里,舅舅家所在的老城区,几十年如一日的杂乱无章,典型的旧社会富人区,新世纪贫民窟,简直是影响市容市貌的顽固型牛皮癣。
住这地,甭谈隐私,你搁东街打个孩子,转个身功夫,西街就知道你野蛮暴力没素质。
大家习以为常,就算新建的房子,也不会多贴几个钱搞搞隔音层,何况是舅舅这老宅。
莫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舅妈扯着那破锣嗓子在叽里呱啦。
“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这赔钱货侍候大了,该她回报老娘了,她居然走她那疯子妈的老路,没脸没皮搞个野种回来搁这现眼,我心软,千里迢迢接她回来,她一毛钱不往外掏,白吃白喝,还撺掇你个逼娘养的窝囊废偷老娘的钱。”
舅舅瓮声瓮气:“那几个钱,原本就是离离给我的,还有,离离八岁前,都是她妈侍候的,八岁之后,一直都是她言姨照顾着的,你小点声,让人听了笑话。”
“你他妈吃了豹子胆,敢跟老娘顶嘴!凭什么让我小点声,你家小骚货干都干出来了,还怕我说,我是哪辈子造了孽,欠了你们莫家的,跑来给你们当牛做马。”
没听见舅舅的声,舅妈越骂越来劲:“当初你们全家勒紧裤腰带供她妈上大学,好吧,大学念完了,以为家里能跟着沾点光了,结果全家跟着倒霉,就他妈一带着野种的破鞋,有人要好不错了,彩礼都收了,她倒是清高了,寻死觅活的不嫁,到手的钱都飞了。”
一个嗲得人鸡皮疙瘩飙升的声音凑趣:“妈,瞧你累的,喝点水。”
倒是听话,还真歇了个中场,估计喝完了水,接下来该声讨莫离了,果不其然。
“原来犯贱还带遗传的,从前我一直跟你说,离离那小骚货就不是个正经样,你还说我嘴黑,怎么样,十五六就跟言休那小痞子睡,言休玩腻味了她,把她甩了,总算钓上条大鱼,好吧,她个野种又怀上小野种了,让人扫地出门了,你能丢起这个人,我丢不起,人家何家现在放话了,谁敢搭理她,就是跟何家过不去,何家是咱们这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明年尔岚毕业要找工作,要为那小骚货给耽搁了,你就给我卷铺盖滚犊子!”
这絮絮叨叨的一通骂,竟连那凑趣嗲声都听不惯了,不满的插嘴:“妈,当初就是那破鞋犯贱,半夜去钻言休哥的被窝子,别搁这指桑骂槐的,自己家养出个不要脸的骚货,关人家言休哥什么事!”
莫离这会儿清醒了,脑壳子里转速超快――舅舅家是独生女,能管她舅妈叫‘妈’的,肯定是她那表妹尔岚了。
哎呦!听听这话,全然的维护啊,莫非那个叫什么言休的小地痞,是表姐妹俩通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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