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陪春曦吃饭。春曦吃完饭,没有地方去,便去了欢喜月的房里,看到一个丫头正服侍她喝红枣糯米粥。
春曦坐在一旁,问道:“我想起了一个洋大夫。他很擅长看肝病的!明儿,我就去请他,好好给师母看一看!”
欢喜月喝完一口粥,道:“我这病从年轻的时候就有了,总也不见得好。以前总是请中医大夫帮忙看,我倒是也想着请个洋大夫给我看一看。你既然认识,就劳烦你了。”
春曦笑道:“师母说的是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放心,明儿,我亲自把那洋大夫请来家里。”
俩人正说着话,听到外面一阵骡车声响,紧跟着便传来了伙计们的吆喝声。这肯定是峨眉春带着戏班子做戏回来了。欢喜月急忙说道:“曦儿,你去外面瞅一瞅。”
春曦急忙站起身,来到了宅院的外面。果然是戏班子回来了。五辆骡车前后排开。前面的三辆骡车上堆着道具戏服,后面两辆骡车上坐着戏班子里的人。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计早都下了骡车,帮忙把车上的做戏用具搬进宅院里。
峨眉春看到春曦,急忙走上前,笑道:“曹家二少爷吃过没有?”
春曦道:“吃过了。正和师母说话呢。”
峨眉春朝最后面的那辆骡车瞅了几眼,笑道:“烟儿在后面!”
春曦随着峨眉春的目光,看到苏细烟正和几个结拜姊妹们下骡车。她因为刚演完戏,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的收拾。她把头发梳成了两只辫子,辫子的尾梢用两条淡蓝色的手帕扎着。她身上穿着一件蓝底淡黄小碎花的绸袄,下面穿着一条白色的棉布长裙,脚上蹬着一双咖啡色的牛皮短靴。
春曦从没看过细烟如此素雅的打扮,不由得呆住了。正值傍晚,残阳早已不见了踪影。鱼肚白的天幕清明的好似远逝的秋水,蔓延到苍莽的远方。几个稀疏的星辰若隐若现,伴着一轮冉冉而升的上弦月。已近月末,那上弦月变成了一把银白色的窄梳子。
春曦觉得,细烟仿佛天人临凡。那把月梳是细烟留在天上的。假如她戴上那把月梳,会更为此时素雅清隽的她增添一道天人的靓丽符号。
峨眉春眼瞅着春曦眸光里的盈盈春意,心里叹息着。这两天,他的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开口,苦劝他委曲求全的接受烟儿做姨太太。
细烟早就看见了春曦,笑盈盈的跑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细烟还是懂的收敛的。她很规矩的站在春曦的面前,把两只胳膊交叠着放在身前,眸光里烟波迷茫。
春曦笑道:“你可算回来了。”
细烟抿着嘴,出神的看着春曦,忘记了说话。
春曦道:“我们去前面走一走吧。”说着,便引着细烟沿着幽深的老巷子往前走。
最早的时候,戏班子所在的这所宅院是一家大户的祠堂。后来,这家大户举家迁移到了苏州,这所祠堂便空闲了下来。当年,峨眉春带着戏班子从安徽来到上海,从掮客手里买下了这座宅院,作为戏班子的所在。
如今,这条幽深的巷子已经年代久远了。青石板路被潇潇的秋雨打湿。罅隙中的尘埃累积成泥土,泥土生苔,诉说着雨水的岁和月。两边高耸的马头墙鳞次栉比,有些墙面上显出纵横交织的缝隙,远观,像白瓷上的裂纹。
俩人走近巷口的古坊,不由得驻足。古坊之外便是闹市。正值傍晚,偏又秋雨缠绵,原本熙攘的闹市变得静谧,被时光冻住了。
春曦道:“细烟,我真的很想见到你!”
细烟专注的打量着春曦,觉得他有些奇怪,不似往常那般的调皮和痞气。
她不由得问道:“怎么了?看你没精打采的!”
春曦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抬起头,望着古牌坊巍峨高耸的身影,可以看见上面镌刻的歌功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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