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抚了下她的鬓角,在她瞠目结舌间,他出声了,低沉中浸润着一抹极致的温柔,这是他一贯的腔调,“嗯,听到了。”
她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冲动绕御花园来寻殷澈跟易霓裳了。
凌箬睿,今日并没有穿着他标志性的白衣,而是身着绛红色的朝服,没有武臣的威风凛凛,却有文臣的温文儒雅。
茗儿很明白,凌箬睿比起殷洛,更难对付,殷洛至少,很多时候,会暴露他的情绪,而凌箬睿,过于内敛,防人防的滴水不漏,明明已谪仙般的人物,却让人感到他极为复杂。
“你想怎样?”
茗儿原本是想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到了嘴边,词又换了。她竟然舍不得就这样死去,悄无声息的死去,或许那日跟殷澈陷于御书房密室的塌方中,殷澈说了一番有关死亡的话,影响、带动了她的缘故。
“你听到了不该听的。”
不自觉地微挑了下眉,凌箬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鬓角的散发缠起又放开。
茗儿刻意不去看他故意而为之的动作,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并非偷听,”她苦笑不已,“我可以发誓不对外说出去。”
凌箬睿低头看进她清澈的瞳仁中,愕然发现里面竟然带着无比的认真。
她说谎了,茗儿心知肚明。
可为何确信自己是在说谎呢?
因为他们对殷澈不利吗?
她不知道,但也法保证这事就会这样烂在自己肚子里,不对外声张。
“这年头,要知道誓言最不可靠。你说我会相信吗?”
凌箬睿轻声开口,狐族中人对誓言,是最为鄙弃的。
茗儿双眸沉静如水,她自嘲地勾起唇角,“我也不信。”但还是选择尝试一番,若是能吓唬住人,也不一定。选择尝试,并不代表一定要成功。
“不知道我还能否有命走出这个假山。”
茗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颇有感慨,豁出去了,若是凌箬睿真对自己下了杀心,无论怎么怎么阻挠,估计也无法逃脱,毕竟自己没有武力在身,体力上,也存在着显而易见的悬殊。
凌箬睿对上那双清澈的双眸,发现自己下不了狠心,莫非真若殷洛所说自己心软了吗?
自己身份特殊,不该犯这等低级错误,一言一行,若是轻举妄动,都会招惹是非,还会牵连到很多人。
加上他这些年来这般努力,赢得了皇上对自己的信任,步步为营,表面上他人看到的风光无限,私底下,他都费尽心机,小心谨慎,算计了又算计,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可茗儿,已经破了自己好几次例外了,她若是活着,或许还将会影响自己,但她若是死了,狐族宝藏又该怎么办?
心头一番挣扎,矛盾极了,满心的无奈盈满了心扉。
狐族宝藏,就算她活着,知晓了,难道会给自己吗?
似乎不太可能,想到这里,他身心一震,还是动了杀机,即使动了杀机,他的眼神,还是谪仙般的温柔,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杀意,这就是凌箬睿。
修长的手指扣上了自己纤细的脖颈,茗儿愣了愣,饶是她再镇定,也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脸色多了几分苍白,眉头拧了起来,有些困难的开口,“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碰触上她弧度优美的颈项,他温热的手指,也变得冰冰凉凉,她看来冻着了,但却十分淡定,没让自己发现她的异样。
在杀意浓浓的刹那,凌箬睿觉得自己有些于心不忍了,竟然对眼前这个女人,起了几分欣赏跟敬意。
他意味深长地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死的方式太过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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