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少夫人已经是个废人了!您再如此对她专一又有何意义!”
立在门口浅听他们对话的云舒,瞬时受了打击般,身子微微退了一步……
“主子……”凌岸横臂揽住了她。
始终平静如水的主子,竟在方才那一刻,眼中难抑倾泻出了一丝无助。
废人……
红袖说她是废人……
真可笑,瞎子可不就是残废之人吗,她在不甘心什么?
她现在连探一探茶水的温凉都做得那么畏畏缩缩,因为她害怕再不慎撞上那些桌椅板凳的棱角,她害怕不知何时何地又会出现默默议论她的男女,可她更怕因为她,连带沈栖迟也要遭受他人的耻笑……
娶了一个废人,还说为她放弃外头的芳草萋萋,世界上何来这样的道理?
沈栖迟闻言,面色巨变。
“贱人,你说的什么?有胆子就再说一遍……”他折回去一把拎起她的衣领。
红袖脖子一缩,即刻没了嚣张气势。
“我让你再说一遍……”缓缓黯然的眼眸,侵了毒一般的阴沉慑人,红袖难违那眸光似要将她刺穿,张口颤颤巍巍重复着,“少夫人……少夫人已经是……是个废人……”
“啪!”
沈栖迟扬手赏她一记耳光,又拽着领口将她扔出去,“下次再让我听到,我会拔了你的舌头。”
红袖跌在地上,捂着脸又愤又窘,“滚。”还没缓过惊吓,沈栖迟扔给她一字,甩袖走远。
云舒听到脚步声将近,无比慌乱的攥住凌岸,“凌岸……凌岸……我要去睡了,你让他走吧……”
“主子,您……”满心欢喜盼来的人,她要多伤心,才舍得推他离开?
可是云舒不管不顾,已经跌跌撞撞疾步向内室走去,凌岸来不及阻止她的任性,便见她撞上了桌旁的椅子,重重摔在地上。
“主子!”他急忙过去扶她,却被她异常反感的挥开,“别碰我!别碰我!我不要你帮我!你走……你们都不要管我……”
话说不尽,泪不可遏制的流淌,屈辱与恨意交织划出,再难装作若无其事。
她不愿这双眼睛能睁能合,能流泪能感光,就是一丝景象都看不见。
凌岸的心仿佛被扼住,忘了呼吸。
这才是她该有的模样不是吗?红袖那二字深深刺进她的心里,让她明白这样无用的她,才是配不上沈栖迟的。
沈栖迟进门时,见到的是云舒摔倒对凌岸百般推拒的模样。
“怎么回事!”
凌岸回过来,“主子听到你与那贱人的对话了。”
眸温再度骤降,冰冻自己一颗怜悯而知冷暖的心。
他俯身下去拥住她,仿佛已心痛到麻木,“对不起舒儿!是我没有教训好那贱人,你冷静下来,别这么激动……”
云舒知道是他反抗更烈,“放开我……你走你走……”
“冷静些……”
“我没法冷静!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好了……不会走路……拿不动笔……穿不整衣裳……也赏不了丹青……你知不知道……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说着用力捶上沈栖迟的后背。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明天就回云城,我一定会想法子医好你的!”
“医不好了……医不好了……我不要再回去拖累你……你走吧……求求你别再管我了……”
沈栖迟偏首,鲜有厉声道:“别胡说!你怎会是拖累!我又怎么可以不管你!你是我的女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女人!”
“可是我看不到你了……我该怎么办……我连为你学着做顿膳……补一件衣裳都是妄想……我配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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