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重重拉开她身边的人,握住她血淋淋的小手从车门上强行掰开,扣着她的腰狠狠揽进怀里,任她尖叫挣扎,一口捏上他的手臂都不松手。
脸色狠狠地苍白了一阵,直到怀里的人儿再没力气撕捏,黎禹辰把她收进怀里,温热的手指入她湿漉漉的头发里,缓缓柔着她冰凉的后颈,压下声音道:“乖……是我……”
搜罗队的人在周围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那女孩不再闹了,他们的工作就好进行许多,那一具尸体,没人想去动,死相太恐怖,更何况是癌症晚期的病人,身上本来就散发着死亡与腐蚀的味道。
雨还在下,黎禹辰抱着她整整一个小时,没有动。
怀里的人儿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动静,小脸上,双眼是带着血丝的通红,嘴唇也已经被她自己捏破,嫣红的一块,破了皮,露出里面鲜红的肉。她意识还是不怎么清醒的,满身被淋得湿透,她抓了他的衣服,清晰地叫他的名字。
“黎禹辰。”她哑透了的嗓音微颤,却有着点滴的安宁,“带奶奶回家吧……”
黎禹辰陡然觉得,心里缺了一块,很大的一块,像是被什么人敲碎了挖走,有着烧灼般的空洞和虚无,他揽紧她,如同抱着最疼爱的珍宝般,紧得让她窒息。
温热的刎落在她的眉眼上,他低哑道:“好……”
整个山坳仿佛与世隔绝,朦胧的雾气中什么都看不清楚,黎禹辰带着她离开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人的身影站在不远的地方,也是全身湿透,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顾云轩的眸子看过来,与他对视,没有敌意,而那之间的情绪到底是什么,谁都无法描述出来。
看着他们走远,顾云轩垂眸,坚持许久的意念,在此刻终于可以松懈一点。
旁边的儆察很有耐心,“你如果觉得不适,我们可以等个一两天再做笔录,跟你们一起的那个男人没什么事,只是骨折严重了一些,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老人家的事情还请节哀,你好好休息,我们会再联系你……”
顾云轩不语,只是任由江南的雨把他淋成一座雕像。
要知道,在他陪伴的那整整三个小时里面,她一言不发,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撕心裂肺地哭喊,而刚刚他站得那么远的距离,看到她在他怀里抬起脸,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好像整个悲痛的天空就沉淀下来,她终会放下戒备,终会哀求,无助,软弱,安心……然而那个人,不是他。
他清醒,在江南的细雨里面,彻底清醒。
整整三天,S&R的运作处于被迫静止的阶段。
那一起事故也算是轰动,本来已经写出了报道,新闻图片和亮点都已经设定好,却突然之间被莫名终止,或者说,是被迫终止。苏容容坐在新的办公楼里,凝视着手中从现场拍回来的照片,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她看一眼,指尖就颤抖起来。
蜷缩在座位上,长裙覆盖住脚踝,悠然而凄美。
萧爵毫无预料地过来,苏容容尚未回神,只听见他在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她不愿起身,费劲地理解着他的意思,最后那一句好像在问,“下班了,怎么还不走?”
陡然之间,苏容容就不想追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新的工作单位在哪里,在哪个办公桌。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有点顾不上自己,只想着小猫现在怎么样。
至少,她是看着那个小姑娘这么多年一路过来的,那种打击,她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大。
所以一直到萧爵哄着她穿上鞋子,拿着包走出去,苏容容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城市里的阳光,很刺眼。
可据说,她们去的那个地方很潮湿阴冷,有属于江南的湿润和清凉。
“我去过禹辰那里,只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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