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第四支队司令部，家安在季虎亭的办公室里见到久违的哥哥。哥哥一路惊险，近乎于捡了一条命回来。整个人明显地消瘦了。人也变得越发沉稳了。

    见到弟弟，王家平并没有显出特殊的感情。甚至连拉拉手都没有。完全没有当弟弟的眼红激动的模样。

    “家安，来了？坐吧。这是我们司令新买的茶叶，你尝尝。”家平把弟弟拉到椅子上坐下，就泡茶。为了方便兄弟俩说话，所有人都借口躲了出去。这一对兄弟可不是平常人。都是人中龙凤，是屡破强敌的好汉。

    在王家安到来之前，季虎亭和王家平进行了一次谈话。谈话也是在司令的办公室进行的。

    季虎亭首先把王家安不顾安危炸掉敌人车站军火库的事说了。

    “家平，你这个弟弟不简单。执行这样艰难的任务，居然全身而退。你们兄弟俩都是上天眷顾的人，都能逢凶化吉。”

    “司令，也许我们哥俩这段时间运气好吧。是我爷爷在天上保佑我们。”王家平客气道。

    “呵呵，也说的对。你爷爷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们哥俩都有出息，心里还不知道多高兴。今天，我要和你谈的是你弟弟的出路问题。”

    “司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王家平惊奇道。

    “明说吧，我希望你弟弟能到国军里来。他在姜海山那里不受重用。别的我不说了，仅凭小祝家村一战，王家安就有资格当个营长。可他这几年下来什么都不是。你知道共产党讲阶级斗争，你们兄弟出身地主士绅。是他们阶级斗争的对象，哪里能受到重用？到我这里来，我先叫他和你一样，从营长干起。”

    “司令，您不了解我这个弟弟。他性格执拗怕是不会同意。再说，这事儿要是被姜海山知道，怕是对我们不利。”王家平苦笑道。

    “我只是这么说说，并不勉强。你跟他提提也好，现在可以不过来。等抗战胜利了再考虑也行。”

    “那，好吧。我和他说一说，看他自己选择。”

    面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季虎亭，王家平不敢再拒绝。南方还在打仗，现在真不是提这样话题的时候。

    家平都想不通，面对十万人的几个日军乙级师团，在我们掌握制空权的前提下，居然败得如此之惨。要知道抗战初期台儿庄会战，汤恩伯的部队都能和日军甲级师团作战，并联合友军歼灭敌人一万多人。现在他的二十万人却一路溃败跑到豫西山里去了。现在是什么装备，那时候是什么装备？怎么战斗力却退步了呢。

    季虎亭简朴的办公室里，家安端详着哥哥。土黄色的棉布军装，斜皮带，红红的少校领章，打绑腿黑帆布鞋。干净整洁又不失洒脱。哥哥什么都有，就是缺少了兄弟俩小时候那种无话不谈的亲切。

    “哥，听说你在阳安叫鬼子抓住了？”家安问道。

    “啊，路上出了些事。本来是可以按时到的，过河那天正好遇到鬼子发动进攻。就把整个计划打乱了。刚才我还和我们长官说，我能活着回来，都是爷爷在天之灵的保佑。哎，家安我有个提议啊，咱们不如回王家凹一趟，给爷爷，给姐姐和小龙小风扫扫墓。五六年没回去过了．”

    “好，这事儿我听你的。啥时候动身？”

    不等哥哥把话说完，王家安就答应下来。这个提议确实是说到他的心窝里去了。他和哥哥虽然因为某些事出现生分，但对逝去爷爷的情感则是一样深厚的。爷爷也是他们兄弟之间最为坚固的纽带。

    “那就．下午吧。中午在我们这里吃过饭再去。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在路上认的干妹妹。”

    王家平没有询问弟弟炸鬼子车长军火库的事，他觉得问了自己心里可能觉得难受。他们原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如今被鬼子逼的四处玩命，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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