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开到棋盘口村北，已经是半夜时分。凉风吹起，星月无光。村口有个小桥，桥下小河潺潺。水面亮亮的，映着月影更显清冷。桥对面是个小树林子，再摸上去就是炮楼院子了。

    家安抹了一下鼻涕在脚下草上。他想还和上次一样，看看能不能再骗开炮楼大门。可上次半成品的炮楼没有院子。这次则不同，可谓深沟高垒。对只有机枪手榴弹的八路军来说，却是难于下手。

    王家安带着排长林二柱，围着碉堡走了一周。返回来向姜海山汇报：“炮楼院子里有狗叫声，也有岗哨。要摸进去怕是不容易。”

    “那我们就在公路边打他一家伙。炮排崔排长技术好。只要能炸掉炮楼一个角，就有办法。我们主要是打援。”

    此刻打援部队已经进入伏击地点。秋庄稼还没有收完，荒草遍地，正可以为伏击部队做伪装。

    按照王家安侦查的情况，一旦棋盘口炮楼有事，周边据点兵力弱小，无人敢于夜晚支援。唯一的可能就是从从古郡调兵，两个连的伏击部队就在通往古郡的公路边上。

    棋盘口这边，一个排的部队展开上了公路，随即往院子里扔了几颗手榴弹。爆炸声里人喊狗叫，顿时乱作一团。灯光从炮楼射孔照出来，有伪军官在大喊：“都他么起来，八路打来了！”

    在楼顶探照灯打开，机关枪开始疯狂扫射。八路军迅速隐蔽到了路边。家安从林二柱手里接过一只三八步枪，一枪就把乱晃的探照灯打瞎了。炮楼里的敌人一片惊叫。

    这边八路军的机枪也响了起来，只对着炮楼射孔压制性射击。双方打了十几分钟。中间夹杂着噼噼啪啪的步枪射击，把声势造得很大。

    又打了一阵，就听到炮楼顶上有人喊叫：“外面的土八路，给老子听着！你们他妈的没有钢炮，休想打进我这石头垒成的炮楼！”

    像是回答这家伙的叫喊，小树林里装好的步兵炮射出第一发炮弹。

    轰的一声，炮弹在一个机枪射孔旁边爆炸了。碎石乱飞，那机枪也哑了。黑暗中有人惊叫道：“土八路他妈的有炮，有钢炮啊！”

    不久，我军爬电线杆偷听电话的人来说，炮楼的伪军已经向古郡求援。说遭到八路军主力强攻，对方携有大炮。

    炮楼这边打得热闹。接到告急电话后，陈来福命令阁老庄据点郭栓子出兵增援。

    陈来福这次没有随队扫荡，是因为病了。具体说是酒色过渡，被新娶的姨太太掏空了身体。出门上马都上不去。坂井大佐回国省亲，陈来福就成了留守日伪军的‘最高指挥官’。当然只是名义上的，古郡城留守的一个中队日军，陈来福并不敢真去指挥。

    名义上，陈来福的伪独一师有五六千人。但手头的机动兵力却很少。驻棋盘口炮楼的营长打电话告急，说八路军有大炮。陈来福根本不信。八路军在他眼里已不成气候，哪来的大炮？可他的兵，又不能丢下不管。

    棋盘口炮楼为中心的几个据点，都是陈来福的基本队伍。不管真假都必须增援。放下电话，陈来福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郭栓子的独立营。

    上次烧死的都是郭栓子的人，如今他所有部下都集中在阁老庄据点了。

    郭栓子这小子和他叔叔一个熊样，仗着日本人撑腰，日见狂妄跋扈。既然有八路主力，就叫他去打个头阵吧。反正不是他陈来福的嫡系，消耗一下也好。

    “郭营长吗，我是陈来福。棋盘口炮楼遭到土八路袭击了。我命令你部火速增援。对，乘汽车快速前往！”陈来福抓起电话下了命令。

    “是，我马上行动！”郭栓子兴奋道。

    汽车轱辘的速度，郭栓子是见识过的。他十分享受坐在驾驶室里兜风的感觉。夜凉如水军情如火，他要在日本人面前露一手。击败八路，很可能就由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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