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看着李勇黝黑的脸庞没有一点血色，我的脑子里又回忆起之前每次见到李勇的时候，他那张劝我去喝酒的笑脸。

    现在他的笑脸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氧气罩盖住口鼻，还有输液的管子，身上不少管子和线，几乎将李勇的身体布满。

    王楠还在哭泣，似乎这两天以来几乎将她这辈子的泪水都快苦干。

    “再过两天稳定一下，我就把李勇接回老家的医院去修养，然后恢复正常就让公公婆婆照顾着。我们辛苦努力本来想打算在市里买套房子，现在看来这个梦是碎掉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哪怕把所有钱都掏出来，我只想让他醒过来。”王楠看着李勇的眼睛带着深深的爱意，也带着深深的绝望。

    哪怕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断了，这天算是真的塌了。

    “嫂子，你回去休息一晚吧，我在这里陪着，你需要钱的话……我那里还有点。”我看着王楠憔悴不堪的脸庞，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王楠摇摇头，手掌放在病床上，紧紧的抓住李勇的手：“就是刚进来第一天花的多，那是他们公司掏的，今天我又交了几万块钱，应该够用了。

    小张谢谢你能来一趟，真的，我快要疯了。跟我说会儿话我心情已经好很多了，你回去吧现在时间很晚了，我不守在这里怕是被担心死的。”

    王楠声音低沉沙哑，但是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又陪着王楠呆了一会儿，最后被王楠硬生生的推着离开了房间。

    不论是身份还是关系，我估计王楠也感觉我不适合在这里帮忙的吧，而且……应该是王楠心里的自尊心也不准许我在这里。

    我被王楠推出门，站着犹豫了一会儿准备离开，见房门又开了。

    王楠憔悴不堪的脸上已经擦干了泪水，只不过眼睛依旧通红，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没有睡觉熬夜熬的。

    “我去送送你，小张。”王楠向我说了一句，说完之后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惜那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疼。

    推辞了一会儿，王楠还是坚持要去送我，我犹豫了一下也不再拒绝她了，同时还想着让她多送我一段路才好，我估计王楠这两天都呆在病房里根本没出来过。

    “你送我勇哥那边没人照顾怎么办？”我跟王楠进了电梯，向她问了一句。

    王楠摇摇头：“再过半个小时才打针，现在医护也是一会儿过去看看，我送你下去一会儿没问题的。”

    电梯似乎每一次都停下，不断的有人上来下去的，过了一会儿才来到了大楼一层。

    走出空荡荡的大厅，夜晚感受到了一丝凉爽，我深呼吸了几下，驱散着鼻腔里刺激的医院味道，然后点了根烟叼在嘴上。

    “把我送到门口去吧。”我转头向王楠说了一句。

    王楠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一声‘好’。

    在医院，夜晚跟白天没什么区别，不断的有出出进进的人，这让我忍不住的怀疑，是不是大年三十的时候医院也是这么热闹。

    出了医院大门，我看着对过有家快餐还在营业想着王楠在这里估计饭都没心思吃，就喊她去吃点东西。

    我不理会她的拒绝，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向对过走去。

    王楠的手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热与柔软，有的，只是带着冰冷感觉的丝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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