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你只能跟我一样，暂时装乌龟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了。”陆泽苦笑了一声，怜悯地看着沈若晗，“在没找到能扳倒她的证据之前，你只能龟缩着。”

    沈若晗未置可否，并没有做声。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陆泽不由自主地多盯着她看了一眼，见她眉眼微垂，脸庞隐匿在灯光的阴影下，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思索了一番，陆泽又劝道:“你可千万别跟她硬碰硬，不然下一次恐怕就不会再是虚惊一场了。仇还没报，却先把命给搭进去了，一点都不值得。”

    沈若晗这才抬起头来，“嗯，我知道。”

    陆泽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拿了睡衣，打算去浴室洗澡。

    “我也洗完澡就睡了，罗曼又让人在公司里给我使绊子了，手头上一个任务出了问题，明天我还得早点去公司解决。”

    沈若晗闻言，不由得拧了拧眉，正想说什么，陆泽却已经进了浴室。

    她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心里面越发感到沉重。

    半晌后，沈若晗压下所有情绪，拿起手机给褚晓晓发了条日常报平安的短信。

    她没有说今晚发生的事，怕褚晓晓担心。

    短信发出去，沈若晗便放下了手机，拿了水杯打算去楼下冲杯生姜红糖水。

    从被救起后，她身上就发冷得厉害，不多做点驱寒措施，恐怕明天会感冒。

    ……

    罗曼此时正从书房出来，刚关上门抬头，冷不丁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影出现在走廊上。

    陆家的女佣好绝对不会允许披头散发的，那能在这栋楼里活动的还有谁？

    一个名字从心底冲了出来，罗曼差点失声。

    “谁？！”

    她强装镇定地厉喝了一声，感觉手脚冰凉。

    沈若晗听到声音的时候，身子也僵了下。

    她原本以为明天才能和罗曼再次碰面，却没想到她“死而复生”后跟罗曼的相见来的这么突然。

    握着杯身的手不断收紧，沈若晗用了好几秒钟才将心底几欲喷薄而出的恨意压下去。

    她转了身去，眼底浓烈的情绪被走廊壁灯的灯光模糊。

    “妈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吗？”

    那张脸的轮廓冲击着罗曼的眼球，她眼睛在那一刻睁大，里面的瞳仁紧缩着，足足好几秒钟脑子里都没有任何东西。

    待回过神来，罗曼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原本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掌还没有松开，这一刻不由得用了几分力，掌心下坚硬的触感让她渐渐找回了现实的感觉。

    吐出一口气后，罗曼眼神里便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没死？”

    “可能命硬，爬上来了。”

    爬上来的？

    罗曼回忆起她从泳池边离开的前一刻，挣扎在水里的女人明明没有任何力气了才是。

    怎么还能爬的上来？

    这话她并没有问出口，只是冷哼了一声。

    “那的确是够硬的。”

    她缓缓朝沈若晗走了过去。

    看见罗曼的举动，即便知道罗曼不可能在陆宅就对她再下杀手，但心里的阴影还是让她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一颗心脏跳的极其厉害。

    “怕我？”

    罗曼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在距离沈若晗只有两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寂静的走廊上，两人的呼吸都隐约能听的真切。

    沈若晗没做声，眼睛依旧盯着罗曼的脸，没有躲闪，但脸上也没泄露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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