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尼一个答案。可是从她的言行,贫尼能感觉到,她不是随意选择这个目的地,她去西川,一定是要去办什么事的。”
“……”
办事,办什么事呢?
难道,是为了佛郎机火炮?
不,绝对不是!且不说这两件事到底谁先谁后,单是薛家的人买火炮这件事,那当然是非常隐蔽的,又怎么可能被千里之外,冲云阁里的一个比丘尼知晓?母亲在那么早之前就决定去西川,一定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为了其他的事。
但是,她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在西山遇到父亲。
然后,之后的一切……
我的心神有些恍惚,也想不出来什么结果,只能再问她:“那,她走之后,还有再和你联系过吗?她后来做过什么,又经历了什么,法师你知道吗?”
护国法师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她这一走,就是几十年的音讯全无,若不是后来,有人告诉贫尼,京城里来了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西川颜家的小姐,若不是之前在这里见过殿下一眼,贫尼都以为这一生不会再遇到和镇国公主有关的人了。”
我微微有些失落:“这样啊……”
那么,她也就不会知道母亲之后在西川做过的事情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不管怎么样,今天居然能从她这里得知那么母亲和太上皇当年的往事,甚至,能弄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也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这对我来说,已经得到了太多了。
一个人,只有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才能更清楚选择自己要往哪里去。
镇国公主……殿下……
我沉吟着,再回想起这些日子来发生的那些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裴元灏一直阻止我来见护国法师,而且在我进宫之后,对我的态度改变了那么多。
他应该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
这个时候,虽然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但不能不说,还是要松一口气。
想来,我是一直走在悬崖边上的,之前做了那么多年的宫女,后来又成了裴元灏的才人,被贬入冷宫,多少次的出生入死,那个时候杀掉我对他们而言,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幸好当初,在我还没有完全有能力保护我自己的时候,这些事情也完全不为他们所知晓。
否则,以我这个前朝遗孤的身份,哪怕是女孩子,哪怕毫无实力,当权者也不会愿意留下我这个隐患来。
看来,老天还是愿意让我继续活下去的。
我暗自庆幸了一番,再抬起头来看向护国法师的时候,她还是和刚刚一样,用那种温柔的,甚至和蔼慈祥的目光注视着我,这个样子的她,和过去我所想的,和别人所描述的,有一种太过强烈的偏差感,甚至让我觉得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恍惚惚不敢完全相信。她看透了我的不安,柔声笑道:“殿下还有什么要问贫尼的吗?”
我想了想,说道:“法师还是不要叫我‘殿下’,毕竟这已经不是前朝了,如今的皇族,姓裴。”
她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不过又说道:“但在贫尼看来,颜小姐的风度仪态,要比裴姓的公主高贵得多。”
我都来不及谦虚,就想起了另一件事,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我的女儿……法师刚刚为她行了最后一次招魂之法。”
“是的。”
“在这里要多谢法师了。她,到底情况如何?”
她想了想,说道:“妙言公主的病,实在都是心病,贫尼召回了她的魂魄,但心上的病痛,只怕就要颜小姐再想办法了。”
“……”
这难道就是之前裴元灏说的,妙言还要过当初那段记忆的那一关?
我的心立刻有些不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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