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管他何人(第2/3页)  汉魏文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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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质问:“春秋所言,尊王之大义也,所述乱世,安求其仁”

    是勋冷笑道:“礼云:上下相亲谓之仁。所谓尊王者,即下亲其上也,齐桓、晋文尊王攘夷,岂非仁乎难道阁下以为,尊王非仁乎”他这是彻底的诡辩,当然驳不倒对方,只不过想趁这个机会转移话题而已。于是转向颍容和谢该:“勋闻子严先生、文仪先生并研左氏,都有宏作,惜乎未能得见。倒要请问,所谓郑伯克段于鄢,左氏称段为共叔,何也”

    是勋心说你们这一票学界泰斗、博士、博士后啥的,攒一块儿难为我一个研究生还没毕业的后辈,你们就不觉得羞耻吗今天又不是答辩,又不是考试,与其让你们问我,不如老子来问你们。经义多岐,想要答对了你们所有的问题,实在难如登天哪,可倘若倒过来呢你们也未必就全都明戏啊。

    颍容和谢该都是研究春秋左氏传也即后世被称为左传的专家,颍容写过春秋左氏条例,谢该写过左氏谢氏释,而是勋名义上的师祖郑玄也通左氏,所以他觉得这几位肯定会出相关的题目来考验自己。不如老子转守为攻,先拿左氏来难为你们吧。

    郑庄公的兄弟段,为什么左传上会写作“共叔段”这个“共”是啥意思呢历来就有两派不同的解释,一出贾逵、服虔,说是谥号,一出后来的杜预,说段最后流亡到共地,所以才称其为“共叔”。但是全都无法彻底地自圆其说。于是是勋就提出这个问题来了,不管你们怎么回答,老子全都能驳答题困难。出题难为人可就简单多了。

    果然宋忠抢先回答:“为谥也。”这是当时的正解。

    是勋撇一撇嘴:“谥法云:敬长事上为共。而段叛其兄而背其君,可言敬长乎可言事上乎段既死。则谥出于庄公,庄公安肯讳其弟之过,而予以美谥即便欲与美谥,亦当选以别字,故以共字谥之,难道是为了奖掖他为弟不悌的恶行吗”

    宋忠哑口无言,他的弟子李撰赶紧站起来帮老师弥缝:“既非谥。料因段败蹿于共,故名为共叔也。”

    是勋轻哼一声:“此所谓胶柱鼓瑟,望文生义者也桓公十年,虞公出奔共池。何不名为共公”逃到哪儿就以哪儿为名、为氏真要这么简单,还用你们这票经学家干嘛啊

    古人的称号很复杂,很多只是来源于已经失传的习惯,就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再加上记录者的疏忽、曲笔。以及传抄者的讹误,那些经典中的怪问题就多得俯拾即是。问题是大多数儒生都把“五经”也好,左氏等“经传”也罢,都当作圣人或者先贤之言,除非有版本方面的异同可以对照。否则是不敢有丝毫的怀疑啊,无论说得通说不通的,全都要死抠或者生编造其中的“微言大义”出来。

    当然啦,经学不是光抠字眼儿,经学家也不全是腐儒,比方说郑玄。但这类真有见识,能挖掘经典的内在思想而不惑于文辞的大家就少之又少,而至于王充之类认为圣人也会说错话的家伙,则立刻就会被人围殴,直接踩成异端。

    是勋把自动跳出来找虐的李撰给驳了,然后他就觉得对方必得反问啊:“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觉得正解是啥”说实话哪有啥正解,就是知道没有正解他才敢问哪。正琢磨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呢,还是赶紧再出一题呢就见宋忠一捋胡须,抢先问道:

    “卿既治春秋而读左氏,请教,宣公二年言及叔牂,郑司农郑众谓是羊斟,贾景伯贾逵谓是宋守门大夫,何者为是”

    是勋听了这问题就愣在当场。当然不是说这问题有多深奥,有多难解,而是我靠你丫转折也太生硬了吧我刚把你跟你的弟子给问倒了,你们也不服个软,也不反问我正确答案,竟然连哈哈都不打一个,直接就换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题目反问回来这就是所谓儒者吗咱不带这样没下限的啊

    他跟这儿发愣,眼瞧着宋忠的表情就挺得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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