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郡风铃渡,乃是横向隔断整个青丘的大河风铃河的唯一渡口。这里水势湍急,波浪凶险,若是没有老船工摆驾的上等大船,那是万万渡不过去的。
这也让风铃渡成为了一处热闹繁华的河边小镇。
时值二月初春,风铃河北岸的渡口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风声,这几日天气忽冷忽暖,风铃河解了冻,不过在河水中还漂浮着少许碎冰。
这日北风一刮,下起雪来,河水重又凝冰。渡船难行,冰结不厚,上面又不能行人,不少要渡河南下的客人都被拦在了风陵渡口。
风陵渡镇上虽客店不少,但因前些日子河水冰盖而被阻在北岸的旅人更多。
只不到半天,早已住得满了,后来的旅人再也无处可以住宿。
镇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寒鸦凫,取得是寒鸦凫水,冷暖相知的意思。
这家客店占地广大房舍众多,找不到客店的旅人便都涌将过来,因此更是分外拥挤。
掌柜的费尽唇舌,才说服得过往客人愿意互相拥挤一下,每间房间中都挤了三四人之多。也幸亏这些走南闯北的旅人并没什么许多讲究,这才勉强安顿下来。
可便是这样,到了傍晚时分,依然有二十多个后来人实在无可安置,又不能真个在这大风雪夜里将人赶出店门。
便只得都在大堂中团团围坐。伙计们搬开桌椅,在堂中生了数堆炭火。门外冷风呼啸,寒风卷雪,片片冰雪轻拍打着窗棂,又有那贼风透过不甚密闭的门窗缝隙溜入。
撩拨得火堆时旺时暗,翩迁摇曳。
几个身体略微虚弱的客人都卷紧身上厚实的衣物,三三两两的团在一起发抖。眉间心上,尽都是不快神色。
天色越沉,雪却是越下越大,忽听门外一阵扰攘,马蹄声细碎渐疏。店中伙计扫了眼中堂,皱眉道:“这是又有客人来了。”
果然,门扉分开,从外面进来一行三个旅人打扮的年轻人。其中当先一个女子道:“掌柜的,给准备六间上房。”
中堂内的众人见到这女子,都觉眼前一亮。
约么二十三四的年纪,粉面桃腮,姿容端丽,虽然身上的衣物因为长途跋涉而现得有些邋遢污浊,却是不掩她本身的秀丽娇美。
跟在她身后的是两名男子,其中一个男的眉疏眼清,外貌颇为英俊。只是面容有些青涩稚嫩,看年纪约么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还是个少年。脸上的神情有些委顿怯懦,似乎是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半大孩子。
另外一个男子生得文雅秀丽,气度也很是不凡,算得上一个翩翩美男子。
这三人中少年虽不甚打眼,但那一对男女却有着一种与常人不同的气质在身,似是两把出鞘的利剑,让人不敢逼视。众多本来还在低声私语的人都住了口,呆呆的望着两人。
掌柜的忙上前陪笑道:“对不起客官,小店实在是已经满员了,腾不出地方来啦。”
那女子秀眉微簇道:“好罢,那么便是两间也勉强。”
掌柜苦笑道:“实在是对不住,贵客光临,小店便要请也请不到,可是今儿实在是客人都住满了。”
那女子沉吟不语,从她身后那名青年却“啪”的一声,轻轻拍在柜台上呵斥道:“废话!你一个开店的,没有房间,开的什么店?”。
掌柜的见他无礼就想发作,不过却为那青年气势所迫,心中又有些恐惧,一时间发怒也不是,陪笑也不是,讷讷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后面一个伙计见了,忙上前躬身陪笑道:“这位客官,您老瞧,这些在中堂的客官们都是找不到店房的。您三位若是不嫌委屈,小的招呼大家挪个地方,就在这儿烤烤火,胡乱将就一宿,赶明儿个河上冰结得实了,就不定就能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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