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百九十四章 盐课难题(求保底月票!)(第2/3页)  奋斗在新明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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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江都县也是淮南盐外销的枢纽。问题就出来了,既临近产盐地,每年又有几亿斤盐过境,买卖私盐更加便利,那么分配给江都县的一万引官盐能卖得动么

    比如随便谁跑到邻境,偷偷背上一箩筐私盐回来,就足够全家吃一年,之外还有富余可以卖的。这样谁还肯买价格较高的官盐

    而且更别说过境大量运盐船和漕船,有很多夹带私盐沿途发卖,水运枢纽江都县就是重灾区之一。

    在各种私盐冲击之下,不止江都县,扬州府各县一年官盐销售能完成十分之一就不错了,出现了天下第一产盐大府里官盐完全滞销并收不上盐课的怪现状。

    那些纲册上的盐商,每年都要向盐运司递交一次申请,叫做认窝。江都县这种地方,没有哪个盐商愿意申请运官盐来卖,连成本带税课,一万引盐能赔出两万两银子去。

    谈完盐课现状,晁司吏叹口气道:“孟典史与数百徽州盐商都算同乡,往来关系密切。盐商们卖他面子,每年肯赔本打发县衙一些盐课银子,只当捐献给官府了,这才使得我江都盐课不至太难看。不仅盐课,县中许多修建事项都要靠盐商捐助,所以小的斗胆谏言县衙离不得孟典史。何况马上又到了盐商认窝请引的季节,劝大老爷还是小心为上。”

    听到这里,李佑略略惊异,他之前没想到江都县居然有盐课这个难题。

    而那孟典史果然是个能人,一来无论哪个知县也要靠他拉赞助似的搞回银子,离不了他的;二来他又成了大盐商在县衙里的代理人。居中牵线,两面吃香,此人对自己的定位很精明嘛这该如何是好以李大人的秉姓,做过的事情不轻易退让。听晁司吏的意思,孟典史在县衙里是个超然存在,他绝对不愿在自己地盘上有这样一个掌控不住的角色。

    他端详着笔下“上报革职”四个字,心里冒出釜底抽薪这个词,又问道:“我县每年盐课银,有谁家出力捐献最多”

    晁司吏不假思索道:“金员外最多,每年约莫二三千两。”

    李佑连忙追问:“可是人称金百万的”

    “正是。”

    原来是他李佑想起月初到扬州城观览,偶然进入幽园修禊,听到那金百万出言不恭的事情。现在看来,倒不是金大员外故意大言不惭,而是他打心里确实就是那么想的。

    县衙在金大盐商眼中,大概就是每年洒上几个银子进行施舍的地方。他往庙里扔的香火,只怕都比这多得多。

    想到这里,李佑忽然发现了关键之处。金百万每年能捐献给县里如此多银子其实在金百万眼里可能就是一笔小数,那他与姓孟的肯定有些关系,不单单是卖不卖面子的问题。

    “听说孟典史是金百万的表妹夫。”晁司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

    李佑大喜,若孟典史与别家关系密切说不得要费周折,但偏偏是金百万,这就好办了

    判断金百万这种人的心理也不难,他每年只帮衬表妹夫二三千,但肯出五万两寻找女儿,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哪金百万的女儿可是在他手里的

    晁司吏立在下面,看着李县尊满面喜色,感到莫名其妙。

    欣喜完毕,李佑很玩味的突然对晁司吏道:“你很想升为典史”

    晁先生自认隐藏很深的心事一下被戳中了,一时瞠目不知说什么。这县尊年纪虽然轻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要就直说啊,本官并非不近人情之人。”李县尊很不正经的调侃几句,却又神容一整,喝道:“吏房晁林命你写告示如下:查得县中典史孟某,秉姓骄狂,目无上官,又有勾结豪商、擅乱盐法、亏空盐课事状。先行革职,奏报除名”

    晁林患得患失,被李县尊时而严厉、时而调侃整的头脑昏昏,勉强持笔写下这些文字,又听见吩咐道:“盖印张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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