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耗尽他心胸中全部意气的恢弘剑阵后,徐凤年却没有就此站在剑阵之中,安静等待那个“不速之客”。
徐凤年紧紧抿起嘴唇,眼神毅然。
如果外人初看徐凤年,第一眼,一定是他的那双丹凤眸子,再仔细打量,除了觉得他有一副出彩皮囊,也会注意到那双略显单薄的嘴唇,难免在心中猜测这样的人,一定是性情凉薄之人。
北凉三十万边关将士,北凉寒苦参差百万户
今天就让我这个对你们心怀愧疚的北凉王,让自己不那么愧疚一点
徐凤年抬起手狠狠揉了揉脸,轻声道:“老黄,温华,羊皮裘老头,我很高兴这辈子能遇到你们。跟你们三个,我都不用说对不起,因为我知道你们根本就不乐意听这个。”
徐凤年低头笑了笑,“那就走一个”
那就走着
徐凤年吸足一口气,却始终不曾吐气,一步掠出,向那云海翻滚若隐若现的丹砂峰扑去。
徐凤年身形急坠,一脚踩在丹砂峰顶,然后弹射而起,落在了下一座峰顶后,身形再度跃起,不断向这大好山川借势一用
伴随着山石滚走声势惊人的轰隆隆声响,已经无山可落的徐凤年张开五指,整个人撞向一抹割破长空的刺眼白虹。
幽州离境百里。
高空之中。
当徐凤年手掌跟剑尖撞击抵在一起之时,原本壮阔烟云在这一瞬间就给炸裂得彻底烟消云散。
万里无云了。
徐凤年掌心所挡这把剑,通体紫金光芒流淌,竟然长达一丈,却细如柳叶,所以这把无鞘剑,全剑皆是剑尖
铸造于东越剑池最大却封炉将近两百年的大奉剑炉,据传大奉王朝末代皇帝曾经将一方传国玉玺丢掷炉中,故而剑炉有大奉气运留存至今。
剑炉于离阳祥符元年末悄然开炉,日夜不息,炉火之盛,十里外依稀可见,东越剑池不得为此在剑炉四方建造四栋高耸入云的镇运高楼,扶龙派练气士在楼外守候,以此隐藏剑气火光。
徐凤年被此剑一撞就瞬间撞向幽州那边一千多丈,他这一退,那就是整整两里多地
即便是拓拔菩萨全力一击,或是邓太阿倾力一剑,甚至是王仙芝巅峰之时,也绝对不会有此威势。
徐凤年心无杂念,全身气机都疯狂汇聚向那掌心剑尖相撞的一点之上。
虽然锋锐无匹的纤细剑尖尚未刺破徐凤年的手心罡气,但是徐凤年心知肚明,只要开一个口子,哪怕这口子再微不足道,也极有可能兵败如山倒。
一鼓作气从东越剑池来到这河州上空的无名长剑,在剑势出现忽略不计的那丝凝滞后,如有人性灵气,震怒之后,气势不减反增,剑气纷乱萦绕,照映得徐凤年满身紫金气,那些森寒剑光已凝实质,鞭打在徐凤年身上,也有罡气流泻的长袍出现一阵阵波纹。
此剑掠过东越道,广陵道,江南道,淮南道。
一剑光寒十九州。
此时此地,已是几近攀至颠峰,势不可
徐凤年手心死死抵住剑尖,为了减弱这一剑的恐怖冲劲,不得不双膝微屈,身体前倾。
一人一剑,在天空中拖曳出一条浓郁的烟云雾气。
过波泽峰,过紫秀峰,过老翁峰。
徐凤年的倒退身形,连过三峰。
距离幽州边境的那座剑阵不过五十里了。
徐凤年衣袍上浑身一片片生硬冰霜,自然流露体外的气机显然已经不足以震散那股狂乱剑意。
当徐凤年眼角余光瞥见神女峰,终于吐出那一口气。
剑尖瞬间刺入手心
鲜血绽放。
徐凤年干脆以剑尖作为支点,身体彻底前倾,姿势像是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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