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何尝想到能够娶得宗室女为妻?
“你能有贤妻照顾,我和你师娘也能放心些。如果茕娘真的能够安抚好这些女眷,那些来投奔安北牙帐城的小部族中,也可以走一走夫人路线,或是联谊,或是其他往来,总之就能进一步加强联系。对了,茕娘应该还不懂突厥语吧?你抽空教教她,身在漠北,语言不通就太不便了。”
“一路上她已经学了不少。”想起比自己年少许多的小妻子,陈宝儿不禁觉得心头微热,“我原本还担心她会觉得一路骑马劳累,可她愣是没说半个字。我想,再有一个月,她应该就能用简单的突厥语对话了。”
李茕娘的到来,为繁忙紧张的安北牙帐增添了几许亮色。正如杜士仪交待的那样,她很快就努力串联起了少数随军前来的女眷。时人对于宗室千金总有几分敬畏,见她平易近人,待人爽利,在最初的生疏之后,全都与她渐渐熟稔了起来。以至于陈宝儿平日处理事务时,也常常会听人说起自己的妻子如何如何,让他的心情也不知不觉愉悦得很。
而在陈宝儿李茕娘夫妻抵达安北牙帐后不多久,又一行风尘仆仆的人也到了。为首的那个将领三十出头,虎背熊腰,英武俊朗。当他把随从兵马留在外头,跟着领路的牙兵来到牙帐之外通报入见时,他的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这个地方,是曾经突厥统治漠北的中心,如今竟又重回大唐了!
看到那个大步进了牙帐,行军礼参见的青年,杜士仪不禁笑吟吟地问道:“光弼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吧?”
“是,从前只闻漠北塞外风光,今日北行,才算是亲见。”李光弼恭谦有礼地答了一句,随即便束手说道,“郭太守得大帅行文,便从众将之中调了末将前来听候调遣。”
杜士仪在信上直接向郭子仪挑明了把李光弼要来,得知其对李光弼的说法却是从众将之中,独独挑了李光弼,他不禁暗笑郭子仪奸猾,知道自己不会拆穿,便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也不捅破,微微一笑点点头,随即就说道:“你此前在丰州九原郡,西受降城戍守多年,颇有战功,我如今便命你为安北大都护府先锋使,将西受降城调拨来的兵马五千人,全数拨于你麾下。”
李光弼积功为偏将,如今一到漠北,杜士仪便直擢他为先锋使,他在感激涕零的同时,也不禁有些诚惶诚恐。可是,等到杜士仪授意他跟着,来到了毗邻牙帐的另一座大帐中那具沙盘前,他目睹那座惟妙惟肖的安北牙帐城模型,眼神就不知不觉变了。
“北疆历来纵有建城,也多在邻近中原的朔方之地,比如夏州境内,现如今还有统万城的遗址留存。可在这乌德犍山下,纵使突厥死灰复燃,据此多年,却只有土墙,没有真正的城池。倘若安北牙帐城最终落成,对于整个漠北诸族的震慑,绝对非同小可!但是,你更要明白,如今我朔方兵马在此驻扎的,不过近万,其中还要轮换筑城,虽则我以给予保护为代价,又给出优厚的报酬,吸引那些前来投效的小部族参与筑城,可是万一有人兴师来攻,这里转眼间就会岌岌可危。我听子仪说,你治军严谨,望带好你这支兵马,击退所有胆敢来犯之敌!”
面对这样的重任,李光弼立时凛然应道:“我定不负大帅所托,不让任何敌寇越雷池半步!”
李光弼是契丹人,仆固怀恩是铁勒人,杜士仪此来漠北,启用的是这样两员蕃将,自然别有一番不同的意义。便如同大唐的安西和北庭都护府,历来也是蕃将居多一样,这是一种统治哲学。当然,放眼上下五千年这些大一统的王朝,汉朝虽然也用过匈奴人,但远不如唐朝能够这样不拘一格地使用蕃将。这些蕃将之中当然也出过几个赫赫有名的叛将,可赤胆忠心的却占据了绝大多数,忠诚绝不逊于血统纯正的唐人。
换言之,除了安禄山此等滑胥之辈,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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