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方才是苦中苦”崔俭玄想起这些天在卢氏草堂硬着头皮读书的日子,只觉得这才是看不见尽头的苦,因而想都不想便答了一句,随即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只要公孙大家肯教授,我一定竭尽全力。”
“咳”看见这崔十一郎仿佛又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杜士仪不得不用重重一声咳嗽打断了这不知道何时才能有个结果的谈话。他也不理会崔俭玄那恼怒的眼神,看着公孙大娘开口问道,“今日的坊市献艺,公孙大家可预备好了”
“剑器舞于我来说,便好比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可预备的。”
这个答案倒是在杜士仪意料之中。他也就是以这一问起个头,见公孙大娘支使了岳五娘去收拾剑器,唤乐师准备出发,他便又开口问道:“公孙大家刚刚援引了吴越春秋那一段越处女答勾践的话,莫非这独步天下的剑器舞,正是脱胎于千年前的越女剑”
刚刚和岳五娘的话被杜士仪听去,此刻面对这个问题,公孙大娘不禁沉默了下来。良久,她才苦笑一声道:“时过境迁,越女剑那些动静之法早已不传,如今我的这些技艺,不过是些许皮毛而已,再不能用于军中以为绝艺,所以我辈中人,再不敢在外人面前提越女二字,还请杜郎君不要再提此事。”
一旁的崔俭玄知道杜士仪这些天正在一面读史一面抄书,既然这么说便一定有此事,一时两只眼睛更是流露出了异样的神采。而杜士仪不过是听公孙大娘教徒而灵机一动随口一问,谁知真的切中事实,心里几乎跳出了和崔俭玄相同的念头。好在他还记得自己今日为何而来,于是定了定神便点点头道道:“公孙大家既有吩咐,我莫敢不从不过,经昨日之事,今日坊市剑舞,观瞻之人必然更多,公孙大家不知可有什么想法”
“杜郎君所说的想法,不知所指为何”
“公孙大家虽在北地赫赫有名,然琴师二人,徒弟一人,车马不过一乘,这是不是与名声不太相称”
听到这话,正在地上整理剑器皮囊的岳五娘忍不住站起身来,不服气地说道:“师傅说了,人越多,心越是不齐去年师傅在河南道游历的时候,不少大户人家争相把侍婢送给师傅,师傅却一个都不肯收师傅说,达官显贵家的婢女,比外头小门小户还过得优越,吃不起那些苦。而且,人多了,不免容易被人挑唆”
“五娘”见岳五娘说着说着,竟然连自己最初说的那些也几乎要吐露出来,公孙大娘不得不喝止了她。见她一时低下了头,她这才若无其事地说道,“名声不过是以讹传讹,我只是不想辜负当年传授我一门技艺的师傅,至于人员多寡,只在看彼此投契与否罢了,人多未必是好事。”
杜士仪本想劝说多置琴师,广收弟子,于是可以进一步搞好宣传做大场面抬高名声,最好真的如同昨日那从者所说一般名动天听,这样日后达官显贵就会投鼠忌器,不敢胡作非为。此刻真正体会到了公孙大娘那性子,他暗自叹了一口气,知道这种包装绝非为她所喜,因而索性直接拿出了另一个方法。
毕竟,得防着别人使阴招中伤
“公孙大家昨日剑舞,虽有乐师演奏,但似乎并无配歌词”
话音刚落,岳五娘就又惊又喜地双掌一合道:“对啊,师傅,昨日杜小郎君那半首诗若是能续全了,今日一唱,你这名声一定会更大”
杜士仪闻言一愣,见公孙大娘美眸微亮看了过来,他正想辞之以他词,却不料公孙大娘随即却摇了摇头:“昨日杜郎君的诗实在是太过谬赞,决不可用来配剑舞。”
崔俭玄听到半首诗,又见公孙大娘竟也承认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一时大为惊诧,上前去胳膊肘一撞杜士仪,旋即嚷嚷道:“好啊,说什么江郎才尽,原来你小子还能做诗快说,昨天你做了什么好诗”
“因景生情,只勉强做了半首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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