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可敌国又怎样,权势滔天、呼风唤雨又如何,手段精明、能上天入地在生死面前还不是这样,还不是不能起死回生,还不是不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
与此同时,她也真的很好奇,到底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才会让这样的男人都长情至此?
“你……”绵绵咬了咬唇,“是不是觉得很孤独?”
男人一怔,不意她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抬眼看向她。
绵绵低低叹息,微微眯了眸子,神思有些幽远,“就是那种浩瀚宇宙中只有你一人的那种孤独。”
那种近乎绝望的孤独。
毕竟这世上的人和事,还有等待的可能,而阴阳相隔,却是绝对无果,也绝对无望,最是绝望。
穿越到另一个时空,也等同于这样。
这种感觉,她懂。
男人看着她,眸如黑夜。
许久,才启唇做了回应。
“睡吧。”
嘴里说着这两字,人已起了身,出了帐篷。
绵绵怔了一瞬回过神。
所以,今天晚上是各睡各的了?
这样最好。
拥着被子,她躺了下去。
**
苍茫夜色下,男人缓缓走着,清冷的月辉渡了他一身,将他身后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
深夜的山风很凉,却依旧吹不掉他心头的那一抹莫名的躁意。
来到晚上吃烧烤的地方,折叠桌椅都没有收,他走过去,在桌边坐了下来。
桌上还摆着高脚杯和酒,他伸手提起酒瓶倒了一杯,端在手中晃着、把玩着。
独坐了很久,也晃了很久。
直到一阵山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冷颤回过神,这才端起酒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
许是喝得太急,又许是山风一同灌入了喉,一口呛住,他咳嗽了很久。
**
绵绵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天洁山,山路依旧、小院依旧、木屋依旧。
院子里青菜绿油油,红花朵朵开,鸡鸭成群在菜地和花丛间觅食,不时传来叽叽咕咕、嘎嘎嘎的叫声,就像是最动人的乐章。
她推开院门,秦义正坐在院中大树的石桌旁在拼一座木房,见到她进来,朝她笑,日月霁光一般:“回来了?”
“嗯,”她含笑点头,“师傅呢?”
“在烧饭呢,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她抬头,木屋的烟囱上炊烟袅袅,空气中都是饭菜的香气,她满足地闭起眼,深深的呼吸。
可是,等她将眼睛睁开,却已是斗转星移,乾坤颠倒,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头顶有一团光亮。
她睁着眼。
待视线慢慢清明,神识逐渐恢复,她才发现自己做梦了,此时此刻,她还躺在帐篷里呢,而头顶的那团光亮,是挂在帐篷顶上的那个小储电灯。
“不要……”
熟悉的男声突然响在耳畔,她吓了一跳。
侧首,才发现况擎野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帐篷,就睡在了她的边上。
大概是为了跟她保持距离,也没有盖被子,睡得很边上,平躺着、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在摇,似是正被噩梦所缠,那一声“不要”是梦呓。
绵绵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想了想,想起那天在况家老宅的晚上,他也是这样做着噩梦,痛苦地喊着“不要”。
所以,他是天天晚上做噩梦吗?
毕竟,她就跟他一起两次,两次都看到他这样。
梦到了什么,这样痛苦、这样无助?
是那个女人的死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