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叹出一口气。

    “很不错。”

    “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把不可描述的神灵……描述得最详细的话了。”

    不可描述的神灵……

    泰尔斯皱起眉头。

    他突然感觉到，在六年前，在那个满布血腥与阴谋的夜晚，那位看似神经兮兮的朱厄尔大主祭在皓月神殿里对他说的话，可能……

    无比重要。

    “殿下，”瑞叹息着，连称呼也不知不觉回复了正式用词：“你总能给我惊喜。”

    瑞的眼神凝重起来：

    “皓月。”

    “果然，在明神教会灭亡，圣日教会分裂，而落日固步自封，曦日腐败糜烂，两大神殿打着埃罗尔的幌子，骗吃骗喝彼此倾轧的时候，唯有看似弱小，与世无争的皓月……”

    只见瑞慨叹道：

    “纵然群山已没，皓月依旧当空，北地人果然有点门道。”

    可是下一秒，瑞的就收回他少有的肃穆语气，话锋一转：

    “但是……她这么说，确定不会被扣工钱？”

    这句玩笑把泰尔斯和萨克埃尔齐齐拉回现实。

    在另外两人各有所思的目光下，瑞自得地拉过布袋，从里面掏出一截肉干。

    “吃吧，只有一条，”瑞笑着把肉干抛给虚弱的萨克埃尔：

    “看在你家王子的面上。”

    萨克埃尔顿时愕然，看了泰尔斯一眼。

    王子耸了耸肩，露出一个复杂而无奈的笑容。

    骑士再没说什么，他低下头，三下五除二咬掉那截肉干。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各有所思。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萨克埃尔眼神清明，把最后一部分肉干送进嘴里。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但这一次，刑罚骑士抬起头，望向四周的雇佣兵们：

    “而且，身为一介地底恶魔，你是怎么成为这群终结塔叛徒的首领的？他们就心甘情愿地追随一个非人的存在？”

    萨克埃尔眯起眼睛，打量着每一个灾祸之剑的成员：

    “你就这么相信这群人？”

    循着刑罚骑士的目光，瑞也看向他的每一个属下。

    灾祸之剑的克拉苏沉默了一阵。

    “你知道吗，刑罚骑士。”

    瑞目光深沉，语气却带着几分可惜与感慨：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永远人手不足，就连这次的行动也要借助诡影之盾吗？”

    萨克埃尔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等待。

    在泰尔斯的眼里，瑞以手扶颔，十分人性化地轻叹一口气，指了指不远处。

    “萨兰德·克雷。”

    泰尔斯与萨克埃尔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而转，看向那位剑速极快的中年灾祸之剑。

    “他来自再造塔，是几十年前北地人拓荒战争中不光彩的产物之一——他的父亲是有封爵的北地贵族，母亲是山野里被掳掠的蛮族。就为这个，他永远不会被接受为父母两边任何一方的一员。”

    不远处的克雷警觉地回过头，发现是瑞他们在看他之后，立刻朝这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瑞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一切正常：

    “再造塔的北地爵爷们面上把他当作战后安抚蛮族、粉饰太平的棋子，背地里只觉得他是个肮脏丑陋的小杂种，蛮族的长老们一面依靠着他与北地人谈判、讨价还价，一面又嫌弃他是自己被征服的标志，是部族里因奸成孕的败战耻辱。”

    瑞的语气变得有些伤感：

    “哪怕把技艺磨练得再精湛，克雷的身份都永远先于他的能力，但他始终没有办法知道自己是谁，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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