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片已经硬邦邦的面包,和着冷风一起咽下,嗓子里就像滚进了一个冰凉的石块。
堵得她直想哭。
他……会想她吗?还是暴跳如雷?还是毫不在意?
“陈少,这已经是第四天了,雪一直不停,搜山行动越来越难。”石原的人看了一眼陈斯年磨出血泡的双手以及已经被雪浸透的双脚,“回去吧。”
他已经连续三天没吃没喝,身体的血液全被风雪取而代之,脸色冻得发青:“石原,你以后不用来了。”
石原读大学时就被陈斯年赏识,身价一跃而高。他跟了他这么多年,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他早就说过云兮绝不能踏出那所别墅一步,可他竟然敢让她做事,如今还到了尸骨难寻的地步!
石原心中有愧,“好,全听您安排。”
经过风雪浸泡的双手开始散发出炙胀的暖意,说不出是冷还是热,电光火石间,陈斯年突然问:“你说过那份文件是什么文件吗?”
石原诧异地抬头:“没有!”
那么,云兮是怎么知道的?
石原:“但那份文件上写着“12月22号”这个日期,云兮这么聪明……”
陈斯年的心七上八下:“你说的到底是让她去送还是让李叔去?”
“李叔。”石原说,“跟了您这么多年,我肯定不会……”
再说了,云兮做事一直很胆小,曾经开车开快了她都能吓哭,最珍视的就是她的命,明知盘山公路不安全她怎么还来?!
陈斯年双手慢慢紧握成拳,11;148168451469875上面的血泡像嘲弄人的证据。
他蓦地笑了:“好兮兮!真是翅膀硬了!”
可是现场的血,还有严重变形的车子,以及崖底找到的她的鞋子以及衣服碎片又诉说着另一种可能。
家里也没有任何收拾行李的痕迹。
她是生还是死?
他虚弱的快要站不住,脚像被灌了铅,身体各个关节似乎被镶嵌了密密麻麻的针,冷的彻骨,寒风像一个又一个的耳光刮过他俊秀的脸庞:“你最好是死了!”
“斯年!”寒风呼啸中,何梓悦穿着一件大衣踽踽而来,眼中饱含希冀和泪水,“你还不回家吗?”
“家?”陈斯年一拳锤在石头上,雪簌簌落下,覆盖了他愤怒的眉眼,没了那个女人还能叫家吗?
似乎寒风钻进了胸口,四肢百骸都是恐惧。
如果……如果她真的是为了赶时间才来送文件,那她坠崖的时候疼吗?这么大的雪,会不会觉得冷?
不!她才不舍得死!
他看了看厚厚的积雪,再张口时却已经没了任何情绪:“回。”
“啊!”何梓悦脚下一滑,差点摔个趔趄,她揉揉脚踝,“好痛……”
“你的腿伤还没好就往外跑!我抱着你走。”说着他一把揽过何梓悦朝等候已久的车子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她,怀里的女人轻轻勾了唇角。
“我想来看看你。”她犹豫着说,“还有云兮……”
他脚步一顿,隔着厚厚的衣服何梓悦都察觉到了他手上力道的变化:“以后再也不要提这个名字!”
她乖乖应道:“好。”
云兮离开车站的时候,那个垃圾桶里多了一张被人纂到变形的车票和一张身份证。
还是算了。
何梓悦并不可信。
她想,不用那张身份证的话就谁都找不到她。
她看了看渐行渐远的车站,藏匿在汹涌的人潮中应该是最安全的选择吧?
何梓悦、陈斯年等等,最好一个都不联系。
就在燕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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