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强多了,她瞧着身侧小心护着她坐着的小七,伸手拂过小七耳边的碎发,微微摇了摇头,柔声说道:“额娘一点都不累,打个哈欠就是早上起得太早了,这路上精神精神就好了,你别担心额娘,倒是你,这么点年纪就早起进宫给皇爷爷和皇奶奶请安,真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
“小七不苦,小七喜欢陪着额娘,陪着皇奶奶。”小七懂事地摇头道。
这过年对普通老百姓人家是一年最快乐的日子不假,杀猪吃肉、包饺子,阖家团圆,孩子们换上新衣裳,兜里揣着一年到头都吃不到几次的糖果,碰上家境好的,还能得到家里亲戚给的压岁钱,想想都觉得幸福安康,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不过对于生活在紫禁城的这些皇亲国戚,这过年到元宵节之间的半个月,绝对是一年到头最辛苦的日子,早起天不亮就要往宫里里跑,陪着各宫娘娘说话,陪着皇上老爷子吃宫宴,吃不好、睡不好,除了那些个年老体弱被恩旨特许坐轿骑马的宗亲,其他不论品级高低都要挨冷受冻地在宫里头行走,这一折腾就要折腾到正月十五,若是碰上个身体不好的,这半个月熬下来,非得要实实在在地大病一场不可。
这就是规矩,打满洲八旗进关那天就定下来的规矩。
别说尔芙和小七没法子拒绝,哪怕是四爷这样已经位居亲王的皇子都要遵守着,连康熙老爷子那些个已经七老八十的皇叔们,也不能例外,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还可以告假,若是真有什么不妥当的,身子不好的,打发人给宫里头送个信就是了,也没人非要求人人必到,但是也没有人舍得错过这种在康熙老爷子和各宫妃嫔跟前刷好感度的机会。
尔芙算是个比较例外的吧。
她已经想好了,今天陪着宫里头的皇上老爷子和各宫娘娘吃过年夜饭,明个儿在进宫来参加下祭祖祭天的仪式,便打算告假了,她可不想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这宫里头的危险太多,就算没人专门针对她,这日日如上班似的顶着寒风从宫门口走到永和宫去,那也不是她一个穿着花盆底绣花鞋的孕妇能做到的。
至于说小七的话,她都不来了,她自然不舍得小七来了。
一进宫就是一整天,天不亮就要从府里头出来,一直到黑了天才能离宫,中间连个休息的地方都不容易找到,小孩子是最需要保持足够睡眠的,她可不希望小七为了这种无关痛痒的规矩,白白糟蹋了身子。
想来德妃娘娘那边也会理解的吧。
尔芙一路这么想着,倒是也不觉得时间难熬,时不时和小七说上几句闲话,撩着车帘偷摸瞧上一眼路边悬挂着的精致花灯,也算是挺有意思的,母女俩就这么坐着马车,有说有笑地来到了神武门外。
神武门外,宽敞平整的汉白玉广场上,各府马车聚集。
尔芙撩着车帘左右瞧了瞧,等着那些个辈分高的亲王、郡王家的福晋都一一进了宫,又等着排行在四爷之上的诚亲王府的几位福晋都下了马车,这才拍了拍小七的胳膊,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披风,狠狠搓了搓发僵的脸颊,挤出了一抹谦和温煦的笑容,扶着丫儿的手,踩着黄花梨木雕腾云纹的脚踏,迈步下了马车。
“妾身请三福晋安,三福晋吉祥。”诚亲王嫡福晋董鄂氏下了马车,并没有急着往神武门的方向走,反而搭着她所出的二格格额尔赫的胳膊,往尔芙这边走来,尔芙也不敢怠慢,忙拉了拉小七的袖摆,对着董鄂氏规规矩矩俯身一礼,柔声问安道。
“瓜尔佳侧福晋,不必如此多礼,咱们一块走走。”董鄂氏矜持一笑,伸手扶了一把尔芙,轻声说了句,便不等尔芙同意地拉着尔芙的胳膊往神武木走去,将额尔赫和小七都丢在了身后。
被董鄂氏这么一拉,尔芙微显惊慌,忙紧跟了两步,总算是踩稳了脚下的步子,她不动声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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