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身边的那个心腹嬷嬷眼睛一转,也在叫嚣着:“萧寒,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在说,有本事让你身边那个所谓的女皇开口啊!别以为,找个容貌和殇帝相似的小宫女来冒充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开口?
想当初,就是她亲手给我喂下的哑药,这又让我如何开口?
想不到,做了整整十五年皇帝,如今却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猛然间,想起了娘曾说过,衣裳夹层内有父皇的血书!
她说过,如果遇到宫变,就把它取出。
或许,那真能成为我的一道保命符,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
我张开嘴,拼尽全身力气,口中这才发出极其轻微的“哇哇”叫声。
这声音极低,低的轻不可辩。
萧寒目光一紧,立刻低下头,将耳朵凑到我唇边。
支离破碎的声音,即便他再聪明绝顶,一时间也不能理解。
情急之下,我冲萧寒使了个眼色,示意衣裳内有东西。
一个眼色,远胜于千言万语。
萧寒看了,眼底掠过一抹清明的神色,顿时明白。
他犹豫了一下,温暖的大手还是缓缓向衣裳内伸去。
丝丝暖意,透过薄薄的衣裳顿时在心底蔓延,让我不由的一阵脸红心跳。
虽说相识整整十年,但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突然,萧寒漂亮的眉头一皱,大手终于摸到了衣裳内的异物。
他立刻将血书取出,展开一看,却是一块从龙袍上撕下的布帛,上面赫然有着两行血淋淋的大字!
想必,当时情况过于紧急。父皇来不及寻找纸笔,只能撕碎衣裳,咬破指尖。
众人脸色皆变,太皇太后那张脸更是阴霾的可怕,仿佛在墨池中浸泡过的乌云,下一刻便会暴雨倾盆。
萧寒冰冷的目光快速从上面掠过,面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看毕,他才将血书对着众人缓缓展开。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摄政王一看,脸色陡然一变。
“先皇御笔!”他大叫一声,立刻跪倒在地,目光诚惶诚恐。
听宫里的老嬷嬷们说过,萧氏一族会有今日荣耀,全仰仗父皇当年的知遇之恩。
我吃力地抬起头,借着熊熊火光,努力地辨认着那龙袍上的字迹。
虽然己过去了整整十五年,但那触目惊心的红,重重地刺伤了我的眼睛!
“善待遗孤,勿杀胡氏!”
只觉得一个天雷在头顶炸响,震的我几乎经脉俱裂,浑身每一寸骨骼都剧烈地疼痛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不要杀了那个恶毒的老女人?
难道,他不痛恨那个亲手杀了自己的凶手?
他可知道,大魏江山在这个老女人的折腾下,已经岌岌可危了呢?
不,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太皇太后死死地盯着那道遗诏,脸色惨白如纸,丰腴的身躯在微风中剧烈地颤抖着。
突然,双手一松,元钊直接坠落在地,痛的哇哇大哭起来。
显然,她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太皇太后瞪着那双黑洞洞的眸子,一脸茫然,幽幽地说,“他,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恨我?”
突然,她抬高了声音,愤怒地仰天长啸:“不,我不会原谅他的!他杀了我最爱的男人,他以为这么做我就能原谅他吗?不,不会的!”
泪水,顺着苍白的脸庞滚滚滑落。
凄厉的声音,如母狼痛苦的哀鸣。
虽然恨之入骨,可此时那绝望痛苦的模样,还是让我有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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