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颀青筋直冒,教训他:“老爷子还有几天好日子,趁着他老人能吃能喝的时候,我们这些做子孙的不孝敬,难道等他老人家入了土再孝敬不成。你要是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横来,你就给我去跪祠堂去”
纪家的祠堂在宜兴。
纪咏索性跪在了供奉纪家祖宗画像的佛堂。
纪颀气得差点闭过气去,到处寻鸡毛掸子,要打纪咏。
韩氏也觉得纪咏太过分,拦了来劝的纪颂:“百事孝为先。他若是连这都不懂,不如打死算了。”
纪颂叹了口气。
纪颀把纪咏打了一顿。
纪咏道:“那我不用天天陪着曾祖父到处跑了吧”
纪颀半晌都没有说了一句话来。
纪咏下了衙就去找陈曲水。
陈曲水不在铺子里。
田富贵十分殷勤地和纪咏说着话:“七老爷请了陈先生过去说话,回来的可能有点晚。不知道纪大人找陈先生有什么事要不要我传个话要不,我跟他说您来找过他,让他明天去拜访您”
自己要不要去看看姑母呢
纪咏寻思着,心不在焉地出了铺子。
有马车停在他身边,撩了车帘喊他:“纪见明,你在这里做什么”
纪咏抬头,看见了一身锦绣坐在马车里的何煜。
两人自从在醉仙楼打了一架之后,何煜觉得纪咏性格豪爽,纪咏觉得何煜也算是个有担当的,两人反而不远不近地走动起来纪咏金榜题名,何煜送了贺礼过去;何煜成亲,纪咏去喝了喜酒。
“没什么事,到处逛逛。”他下意识地不想让何煜知道这是窦昭的笔墨铺子。
何煜也没有在意,点了点头,道:“我去醉仙楼喝酒,你要不要一起去东道是陈泽西,徐志骥、杨云宵,还有蔡固元几个都在场。”
陈泽西是礼部都给事中,今年才三十二岁,原内阁大学士陈炎的孙子,是朝中有名的青年才俊,何煜娶的就是陈泽西的堂妹。
徐志骥和杨云宵则是纪咏在翰林院的同僚,年纪也都不大。
纪咏心里正不舒服,听说那个时时斜眼看自己的蔡固元也在,立刻来了兴趣,不客气地上了马车:“那就打扰了。”
何煜最欣赏纪咏这副桀骜不驯的名士风头,哈哈大笑着朝里让了让,和纪咏一起去了醉仙楼。
纪咏要是毒舌起来,还真没有几个招架的得。
一顿酒没喝完,蔡固元已是脸色铁青。
徐志骥和杨云宵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陈泽西瞧着这不是个事,朝着何煜使眼色,示意何煜和纪咏先走。
何煜见这个蔡固元十分的无趣,也无意继续在这里粉饰太平,悄悄地和纪咏说了几句,两人喝完了酒盅中的酒,起身告辞。
穿过走道的时候他不禁抱怨道:“不是说他才高八斗吗我看也不怎么样”
一句话没有说话,旁边的雅间突然出来一个人,差点撞在了何煜的身上。
何煜不由推了那人一把。
那人喝得有点多,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大声道:“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何煜哪里听得这样的话,立刻揪了那人的衣襟骂了过去:“你说谁呢你有种再说一遍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不姓何”
那个却“咦”了一声,醉醺醺的脸上堆起了谄媚地笑:“纪大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纪咏吐了糟,正心情大好地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对方却把招呼打到他身上来了。他微微一愣,道:“你谁啊”
那人麻溜地站直了身子,笑道:“在下郑兆坤,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纪大人高中探花时,曾去府上道贺,见过纪大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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