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住口吧,毕竟只是谣言。”
师兄嗤笑:“怕什么,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不敢言?萧大尊者前几天已经在边界上拒绝了撼天神君的要求,誓要血战到底,所以我们不死在门派手里,也要死在对面的妖怪手里,不过是早晚问题……”
话未说完,他就看到众师弟面露惊色望向自己身后,还未反应过来随觉得颈间微凉。
这一颗大好头颅落地,咕辘辘转了几圈才停下来。众人面带骇色,望向兀自直坐不倒的尸身后方五丈处,那里站着一人,方才就是他以指代剑,隔空以凌厉的剑气割下了这名弟子的脑袋。
众人一时噤若寒蝉,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嚅嗫出口,喊出了这人的身份:“白,白尊者。”
这就是广成宫的尊者之一,白弘量。
白弘量目光森然,每一个被他望过的人都觉得面皮有若针扎,不由得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耳听这位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尊者训道:“动摇人心、散播蛊言,该杀!身为广成宫门人,你们居然不坚守本心,只知道以讹传讹。这场战争之中,我广成宫若有错,也只错在屹立万年不倒,错在家大业大,错在怀璧其罪。到了此时,你们怎地还如此天真?无论对面联军打出来的幌子有多好听,欺上门来的目的只有一样:夺取我们沉淀了万年的基业!”
说到这里,即有一名长老上前半打圆场半通知道:“休息时间结束。大家莫要气馁,这场战事还会有转机的。”
广成宫由于人手紧缺,每一名奋战在前线的修士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就又要投入战斗之中。众人也知道违拗不得,纷纷爬了起来,重新奔赴战场去了,只不过临去之前。还有好几人和童开文一样,回头望了望地上的头颅,总觉得他死不瞑目。再说,妄议师门之罪自来就有定罚,不是只杖责二十,随后关入思过崖半年么?为什么白弘量只因他胡乱说了几句就挥剑杀人,甚至也不知会这名同门的师尊一声。就将他给斩首了?
这明显与门规不合。
自己安身立命的仙派。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这样的疑问就如大石,压在众人胸口上。
白弘量站在原地,目送众弟子远去。面沉若水。
被他亲手所斩的也是广成宫门人,从辈份来说,是他百代之后的徒孙,放在如今也是宝贵的战力。在广成宫这样重视师徒辈份的地方。他确是不该如此凶暴。如果能够,他何尝愿意杀人?可是广成宫已经是这样风雨飘摇的模样。若不对蛊惑谣言之人施以重惩,门人一下就会变作一盘散沙,这仗也根本不用打下去了。
他这次出手,不过是制止了这一群弟子妄议。那么其他人呢,在他听不见的角落呢?他自然知道,广成宫当中对于这次战事、对于风闻伯的反对声越来越大。原先还可以强力镇压之,现在眼看颓局难挽。门派当中一片哀兵之声,各类质疑和揣测的声音也响亮起来,再也盖不下去。
对于这场战事,他自己亦是心乱如麻。站得越高也看得越远,他和其他几名修士一样,打一开始就明白,联军对于广成宫志在必得,所以无论对方找了什么理由,中间发生过多少插曲,这场战争都一定会进行到底,都必然要以其中一方的完败为终点。
照目前这情形来看,输的那一方,不会是联军了。
在谁也不曾注意到的空隙,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身边有微风响动,周边的空气带出淡淡的寒意。
他头也不回道:“靳师妹。”
靳丝雨在他背后缓缓现出身形来,涩声道:“白师兄,插翅难飞领域无以为继了。”
白弘量终于动容道:“灵石耗磬?何时?”
靳丝雨幽幽道:“不出一刻了。”
事实证明,领域的维持之力还不到一刻钟。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