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橘调笑了呼延庚一句,见呼延庚不以为意,暗想:“主公虽然有渔色之疾,但终归是小节,今日劝诫过了,以后就再别提了。”想到这里,他主动将话题拉回正轨:“主公,不知对祝家庄该如何处置?”
“祝家庄?”呼延庚道,“四大豪强中,柴进是前朝宗室广占田宅,卢俊义回易私粮,曾头市沿着滹沱河互市,那这祝家庄又做什么来。”
“主公,祝家庄发迹于黄河与商河交汇之处,当地水运发达,祝家用他庄园之地建起码头,来往船只都要给他家缴纳过船费。”
“那不就是收税了?”
“正是如此。”
“官府也不管?”呼延庚问完这话,自己笑了起来。这祝家庄所在地,正在河北东路与京东东路的交界处,眼下金兵大军压境,这类三不管的地带冒出几个豪强有什么奇怪的。
张彦橘还在絮絮叨叨的叙述祝家庄的情形,呼延庚心中已经做了决定:“要打祝家庄。”
河北报价出现了逃民,这问题一定要解决,从内部而言,通过授予武职和勋位,给予物质和精神奖励当然重要,但在外部,也要断绝保甲民和流民逃走的途径,这就要打击豪强。
豪强在大宋根深蒂固,自然需要选个目标,杀鸡骇猴。
定下了攻打祝家庄,呼延庚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攻打一个庄园而已,又不是名城大邑,不需要呼延庚这个安抚使事必躬亲。
张彦橘以转运司下文,通过鸾阁送到安抚司的行军司马张宪手上,张宪下令聚将。
众将到来,几个年轻的将领满面红光,这一段时间,河北诸地相对比较平静,也让各路大将都集中在河间,邱穆陵仲廉、歩鹿孤乐平、普六茹伯盛,高宠和张宪都是新尚公主,难得有机会留在河间的大本营琴瑟和合。
大家随意交谈了一番,都在等待着呼延庚来,谁知张宪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自行走到主座上,一拍惊堂木:“众将到齐,军议开始,诸将休得呱噪。”
什么?大家都非常的诧异。张宪是行军司马,呼延庚西去鄜延路,的确是张宪代呼延庚处理军务,但替呼延庚掌印的是邱穆陵仲廉。呼延庚回来后,将印信收了回去。大家都以为今天的军议应该是呼延庚主持,没想到会是张宪。
“司马,不等将主了么?”邱穆陵仲廉拱手问道。
“将主有令,所有军议都由行军司马主持,无论他在不在河间。”
歩鹿孤乐平正想说话,邱穆陵仲廉手一伸,拦住他,又对张宪说道:“那就请司马开始吧。”
随着呼延庚对河北东路的掌握日渐牢固,他需要越来越多的,已经升为锐士的老兵回到保甲,去担任保甲长。这就导致原先的六团精兵,已经被抽调成了架子团。
幸好,保甲制度的建立,让河北东路的男丁分作三等:锐士、公士、保丁。锐士相当于士官;公士则类似公民身份,在呼延庚麾下效力一年即可获得;保丁则是在保甲注册的男丁,是最广泛的后备兵员。
因此这六个架子团,随时可以用公士填满。
“安抚的第一项命令,是将六个架子团扩编为六个镇抚司。”
“是,将六个团扩为北洋六镇。”
张宪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吾亦向安抚如斯说法,但安抚大怒,严禁我们自称北洋,故而称为红巾六厢。”
“到底是厢还是镇?”
“镇抚司,简称厢。各厢完成整编后,将由穆将军统帅,进攻祝家庄。”
“什么样的庄子,居然要六万人去打?”
“安抚有令,借机磨合新成立各厢的指挥与配合。”
“那就是以祝家庄做秋操了。”
“正是如此,穆将军,请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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