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场闹剧暂告一段落,最容易惹事的小胖子跟着昏过去的李崇明也离场了,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连带还陪过去一个叶广汉,越千秋只觉得神清气爽。而玄刀堂弟子和武英馆的少男少女们,更是每一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重新焕发出属于年轻人的奕奕神采。
对着帮助严诩把林长史带下去的杜白楼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后,越千秋就咳嗽了一声说:“被这连番一耽搁,都快中午了,大伙儿是先吃了午饭再继续,还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严诩就已经板着脸转了回来,没好气地打断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已经被这一个个兴风作浪的家伙打乱了进度,如果再耽误,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幺蛾子反正我玄刀堂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只要一会儿就能结束,结束了再祭五脏庙不迟”
严诩这干脆利落的话顿时引来了一阵笑声。越老太爷就指着人笑骂道:“你啊你啊,都已经是玄龙将军了,以后在官场记得别把这一套摆出来,简单粗暴”
“玄龙司那是要和北燕谍探真刀明枪对着干的,要的是犀利精准,我又懒得和朝中那些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官员扯皮,简单粗暴有什么不好”到底是面对越老太爷,严诩硬生生把已经很不客气的话给稍微扳转了一点,“又不是人人都像越相您这样通情达理。”
连越千秋都被严诩这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皇帝更是哈哈大笑:“越卿,听听,骂了一堆人最后却又不忘拍你的马屁。好了,就依他去折腾,看看他怎么传位给千秋”
严诩这才面色大霁。他昂首阔步地来到正中央,见越千秋已经离开皇帝身侧匆匆来到了自己身前,他一把拉过自己一眼相中,多年苦心教导文武,一心一意如同儿子一般看待的徒弟,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胳膊,这才换上了一脸正色。
“千秋,跪下,师父最后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除了拜师的那时候,这些年越千秋和严诩之间的关系和传统的师徒截然不同,打闹说笑都是最常见的,就连他去给严诩拜年拜寿的时候,都没有跪过,但此时此刻情况却不同。越千秋立刻收起往日那点自由散漫不正经,在严诩面前郑重其事跪了下来。
“玄刀堂和少林峨眉青城这样的上三门不同,和回春观追风谷这样的中六门也不同,创立玄刀堂的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而是一群年纪太大,伤病缠身,从战场上退下来,别人眼中廉颇老矣的老兵。可他们不但还有壮志豪情,一身武艺却也不愿意搁下。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一群袍泽的遗孤需要养。”
严诩顿了一顿,这才提高了声音说:“所以,当年的玄刀堂,与其说是什么武林门派,还不如说是一群自己舔舐伤口,自己互相帮助的老兵而已。后来卫朝幽帝爱好看比武,老兵们就带着自己教出来的弟子,其实也就是袍泽子侄,想要进京讨点抚恤。”
“想也知道,陌刀在战场上用得再好,单对单厮杀时也大多惨败。总算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历经血战进入了御前比武时,却也因为说错话触怒了幽帝,因此被当场斩杀。因为这件事,玄刀堂上下对那个暴虐无道的昏君彻底失望,这才会跟着本朝太祖皇帝起兵反了他娘的”
出身显贵的严诩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粗话,余建中登时眉头大皱,可其他人却都觉得异常亲切,就连东阳长公主看着业已成家立业的儿子,脸上也始终挂着与有荣焉的骄傲笑容。
说到这段过去,即便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手中也没有陌刀,可严诩站在那里,想着越千秋转述的那首金戈铁马的诗,他那身上自然而然就散发出一股腾腾杀气来。
“至于那武品录推出之后,玄刀堂和其他门派一样被压制到几乎除名的旧事,我实在是懒得说了。千秋,我只希望你记住,玄刀堂不是一个人的玄刀堂,这么多年下来,从玄刀堂也不知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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