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发问。
“越九郎,你们越家就来了你一个”
越千秋看了看左右,仿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问的是自己,立时挺胸抬头,脸上还带着非常得体的笑容:“周大人是问我我不知道啊您派来的送请柬的人,直接把给我的请柬送到东阳长公主府,所以我真不知道您还下帖子给了我那些哥哥又或者侄儿”
说到这里,他就满脸诚恳地说道:“不过,您派去送请柬的人真够专业的,我那天是临时起意跑去长公主府的,白公子也是临时跑去找我挑战的,可居然给我的请柬送去了那儿,给白公子的请柬却还送去了白家。”
听到这“真够专业”四个字,周大康的脸色黑了黑,只觉得绝对是讽刺他为了保证请柬送到,于是故意打听到人的行踪,特意在长公主府堵人
可他堂堂国子监祭酒,当然不会和钟灵那样容易被激怒,再加上这几年越千秋虽说不大挤兑朝廷命官,可飞扬跋扈名声在外,因此他立时决定,暂时撂下越家其他儿孙没来这件事。
他这趟上书要求的是,所有七品以上京官子弟全都把儿孙送到国子监来读书,但此次冬会请柬自然不会把所有京官的儿孙都囊括在内。这其中,三品以上官的儿孙都下了帖子,三品到五品之间的,则父祖挑官声好的,至于五品到七品,那么就得父祖非常有名才行。
所以,此时此刻周大康环视众人,开场白说得慷慨激昂。他先是盛赞了一番各人父祖的官声政绩,然后勉励众人以自己的长辈作为榜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当然,后头八个字是越千秋总结的。当周大康精心挑选的国子监优等生上来动员众人早些入监,不负家人殷切希望,他和身边的白不凡说话时,语气里就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听听,只要在国子监好好读书,日后就能当个名臣,这要是被爷爷听见,非喷得他满脸唾沫不可”
“君子六艺是什么礼乐射御书数,可现在国子监里那些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有多少你看看这家伙,是不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越千秋在下头和白不凡对着一个个人逐一吐槽,等到国子监两个监生出场,开始针对经义辩论的时候,听得无聊,他终于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呵欠,想伸懒腰却又硬生生放下了手。
一直都紧盯着他这边动静的周大康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动作,顿时眉毛抽动了一下。有心抓个典型现场批判,可想到越千秋那伶牙俐齿,他又有些投鼠忌器。
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盯着越千秋那边,正在唇枪舌剑的两个监生,也有人在分神留意着越千秋。毕竟,滔滔不绝,年纪轻轻就在国子监闯出不小名声的钟小白都吃了个哑巴亏,听说过这位越九公子横行无忌名声的人,谁不在心里忌惮着这家伙
因此,当越千秋又忍不住掩口打了第二个呵欠的时候,刚刚在辩论上略居下风,心情本来就有点不好的某个资深监生,终于忍不住问道:“越九公子这是打第二个呵欠了,是嫌弃我国子监的冬会太枯燥吗”
见那些白衣黑襕的监生们都看着自己,身边那些各家子弟也都看着自己,越千秋便弹弹衣角,直接施施然站起身来,行了一个标准到谁都无可挑剔的揖礼。
“这位师兄说得没错。我是觉得你们刚刚讨论的东西,有些枯燥。”
越千秋满脸淡然,一点都没有我就是来寻衅的自觉,竟是慢条斯理地说:“我爷爷曾经说过四句很有道理的话,我给大家念念。”
不管别人想不想听,他就自顾自地念道:“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功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陆放翁因为写诗太多,用词浅显,素来被很多诗评家认为不怎么样,可当越千秋把这四句强行安在越老太爷身上,却是迎来了四座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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