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真正的宣德炉之铜来自暹逻国进贡的一批质量极好的风磨铜,铜质之佳可以想像。又经过前所未有的冶炼,最精者十二炼,至少也须六炼,普通品若经四炼也会显现珠光宝色。”
“因为铸造又史无前例中加入金银等多种贵重金属,所以在史书上记载皮色有上百种之多,但收藏圈真正认可有价值的也就三十多种。”
“简单地归类大概可以分成两种:一个为红色系,一个是黄色系。黄色系是目前传世量最大,从深到浅依次为栗壳、糖梨、蜡茶、鳝鱼黄到藏经纸色。”
“红色系从明代的正德红开始,具有最红、最艳丽、最厚的特征。整个明代崇尚红色,明代红跟清代红截然不同,清代的偏洋红色,比较浅比较薄。”
纪华诚对香炉如数家珍,一方面是由于纪如烟痴迷香道,其实严格说起来,所谓文房四宝可不只是笔墨纸砚这么简单。
鲁善工把玩着手上的清代宣德炉,暗红色中带有点点金色,俗称洒金。就是在铜炉制造完以后并上完皮色,把黄金跟汞调和在一起,点完以后再进炉子,因汞的沸点比较低,所以它被挥发掉后黄金就覆盖上去。
这几天接触不少铜工艺,从錾刻到十二兽首,今天又是宣德炉,几次下来对青铜有一定了解,算是对细金领域的补充。
心满意足离开纪家,第二天刚准备去档案馆,路上突然想到一个灵感,来到荣宝斋,见到欧阳。
“你问当年的东北货的下落”
欧阳听完鲁善工的问话,面色沉重道:“岛国投降后,末代皇帝溥仪成为苏联俘虏,跑到东北避难。伪满皇宫收藏的许多珍宝流散到民间,由北而南几大城市的古董商都瞄准从皇宫流出来的书画作品,这块大肥肉连军政要员也不惜重金作收藏。”
“甚至很多外国商人和收藏家也闻讯赶来,插手收购。所有人千里迢迢奔赴东北,对伪满皇宫珍宝趋之若鹜,最后甚至不以白银论价而只认黄金。”
说起这段往事,欧阳痛心疾首,无奈道:“著名的收藏家张伯驹先生为能买下展子虔的游春图,不惜变卖在京城住宅,倾家荡产保护国宝。一时间东北货炙手可热,如火如荼。”
鲁善工给老爷子满上茶,今天也是偶然心血来潮,突然想到这桩旧闻,要说败家子,什么山中都是个屁,谁还比得过监守自盗的末代皇帝溥仪
资料记载1924年,溥仪接到民国政府半日内离开皇宫的命令,18岁的他及其家族成员其实早有准备,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一旦离开皇宫,靠什么去谋生
所以早就怂恿家族成员和亲信偷偷地在故宫中选择宝物,并转移到自己的居住地,妥善地装箱待运。
中饱私囊
监守自盗
光溥仪曾以赏赐弟弟溥杰的名义将许多珍宝运出宫殿,据溥杰后来回忆,他每天放学回家就从宫内带走一包裹的字画,竟持续半年多时间。
溥仪还以典当、修裱等名义,由亲属将书画作品转移出宫。离开皇宫居地,携同成员和一些太监迁到津港,随后跑到东北,故宫珍宝也迁到伪满皇宫,藏于不起眼的小白楼里。
可惜好景不长,岛国战败投降,溥仪深知当满洲帝国皇帝的严重后果,所以匆匆忙忙地带上一百多件书画,乘上装载撤退的关东军首脑的火车,准备逃往岛国。
出逃时那些装满珍宝的木箱,约有一千多件珍宝还留在伪满皇宫的小白楼里。当皇宫的守卫者发现木箱中全是值钱古董,从长官到士兵就开始哄抢,抢古董后便作鸟兽散,在哄抢时就有不少字画被撕毁,造成前所未有的浩劫。
他们都不傻,一旦让人知道自己身份,重者丧命,轻者服刑,所以有不少人得到宝物后不敢回到自己的家乡,有的迁居,有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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