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面,祸害越人去了……
朝廷、兵民,各有各的理由,夹在中间难做人的,就是将军了。
黑夫低头看看案几上剩下的瓜皮,笑道:
“这瓜,真不好吃啊。”
……
“陆生回来了!”
“怎么样?昌南侯怎么说?”
半个时辰后,陆贾回到了营中,占军中人数最多的淮南兵便都围了过来,询问纷纷。
他们都知道,是陆贾拜见大将军,言贾和苛待楚籍士卒,隐瞒战损的事,才促成那场痛快的斩首。
眼下,陆贾俨然成了楚籍兵民的代表,一直在孜孜不倦地替他们向黑夫请愿,诉说士卒思乡之情。
陆贾被围在其中,只能请利仓和同来的官吏约束秩序,向他们宣布大将军的话。
“昌南侯说,他知士卒思乡之苦,他也想家,但为将者,受命而不辞,敌破而后言返,将之礼也。”
“如今百越未平,兵戎未休,故将军不能将汝等直接放归。”
此言刚末,士卒们顿时鼓噪起来:
“说白了还是不肯放吾等!”
“他与那贾和并无两样啊!”
抱怨声不绝于耳,陆贾只好让他们肃静,才提高了音量。
“不得胡言!昌南侯爱兵如子,因朝廷严令,不能纵士卒归乡。但他说了,不会让士卒再越过三关,与越人交战。入冬后,便有新卒来轮换汝等,让服役满两年的人,离开此地,先去衡山、南郡的营地休整、屯田,一旦南方征平,汝等便可就近回家!”
“有人来轮换?”
“我家就在衡山郡边上!”
“总算能离这鬼地方了!”
这是意外之喜,先前的失望化作喜悦,士卒之怨,思乡是根源,但南方暑热辛苦,也是他们恨不得立刻离开的原因。
眼下虽不得归乡,但最起码,得到了将军承诺,或去南郡,或去衡山,离家乡近了一步,且气候舒适,比在这饱受病痛折磨,深入险阻与越人死斗强多了。
士卒们惊喜不已,欢呼阵阵,终于,在一次次瓜熟失期后,盼来了一丝曙光。
昌南侯,一下子又成了万众敬仰的好将军,他风评在无限制地拔高,军营中已容不得说他坏话,虽然黑夫遮遮掩掩,没有说他“不得纵兵归乡”的理由,事后却有人替黑夫鸣不平。
“汝等也不要不知足,仔细想想,哪怕昌南侯现在就让大军就地解散,使彼辈手持致书归乡,也不会得到官府承认,回家都见不到妻儿父母,就会被缉捕,罚为刑徒!因为咸阳的朝廷发文说了,南征未定,不得归也!”
据说,这话是陆贾说的。
所谓致书,就是证明众人服役期满,合法放归的文书,这份文书一式两份,一份送到户籍所在地,另一份让更卒们自己拿着,千万别丢了。
你自己声称服役归来?那可算不得数,必须有开具的证明。
可若是地方官府得了朝廷命令,不予承认呢?那纵然将军开恩,也没用。
想想还挺有道理的,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于是,楚籍兵民,对黑夫只剩下感激,而怨愤,开始转向失信的朝廷、官府……
玩全面战争,还知道把士气耗尽的部队往后拉呢,黑夫的判断是,这群士气枯竭的兵民,已不可用,留下部分有经验的将吏,其余全部替换成武昌营训练的新军!
而且众人也高兴得太早,入冬前,这几万人还有许多活计:种田屯粮,伐木修路,甚至是开挖附近的铁矿锻造兵器,就算回到南郡、衡山,一样要屯田种地,直到将他们的劳动力榨干为止!
黑夫的心,黑着呢!
陆贾也没逃过,他被黑夫安排了一项差事,不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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