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锤得变形,火星四溅!
与此同时,乘着匈奴人不能后退,步卒也压了上去,将其挤压到一起。弩矢收割着匈奴人马的性命,手持丈八酋矛的秦兵从空隙里靠前,将匈奴骑手戳下马来,只要匈奴人一落马,便有无数戈头起起落落,溅起血花,将其啄砍致死,而若匈奴人被逼无奈下马步战,就将面对手持剑盾的秦军甲士,丝毫占不到便宜……
整个过程,的确像一个铁匠在不断捶打铁块般。
这时候,匈奴人已有些溃乱了,见战不利,后方的匈奴部落不听头曼单于继续进攻的命令,转而渡过河流向北逃窜。
头曼单于号令不及,也只好令部众撤退,李信令秦骑追击,双方在都思兔河里激战,先前被李信击退的大当户须卜盛试图回来挽回败局,却被弩兵射杀,其部众再度溃散……
但就是这片刻的时间,头曼单于得以渡河逃窜,恰逢日暮时分,北方沙漠吹来的沙暴大涨,因为害怕贸然追击迷失反遭袭击,李信令骑兵就地休息,待半个时辰后风沙平息,再度追逐。
这便是整场战役的全过程,扶苏站在指挥所处,可以纵观全局,黑夫时不时解释两句,他看得十分过瘾。
只不过,战罢之后巡视战场,看着同样死伤不轻的秦兵横七竖八地躺在河水里、沙滩上、草地间,君子于役,不能返乡,只能埋葬在这片异域沙土上,扶苏为他们感到难过。
“开疆拓边,岂有不死伤者?”
蒙毅劝道:“此战之后,匈奴当丧胆,再不敢与秦为敌矣!”
“但愿如此。”扶苏请蒙毅先回大帐,他还要再巡视一番,去慰问受伤的士卒们。
蒙毅看着这一幕,暗道:“黑夫将劳军抚恤之事交给公子做,是想让他得军中士卒爱戴?”
皇帝迟迟未立太子,如今扶苏的呼声最高,陛下这次让他来做监军,亲临战场,未尝没有历练之意。扶苏之仁,在朝中不被皇帝和法家诸臣喜欢,但放到军中,他这亲近士卒、民夫,视之如赤子的做派,却很容易受到拥戴。
“莫非,黑夫也被公子的仁爱之心所感?”蒙毅陷入了思索。
……
战场收拾起来不易,除了收敛战死的秦人外,还要将未来得及逃走的匈奴人关押起来。一番计算后,发现其数量惊人,秦军斩首不过五千级,投降者却达到了六千余人……
到了次日,北地良家子傅直回来了,又带回了一千用绳索系在马后的俘虏,队伍拉得老长,场面蔚为壮观。
傅直向黑夫禀报:“头曼及撤离的匈奴各部加起来,有四万之众,应是沿河东岸向北撤离,李将军令我带着俘虏先回,他则带着四千骑渡过大河,至河西岸继续追,而河上的舟师也载着数千人一同前行,希望能在河套以南的沃野渡口,堵截单于败兵……”
那也是陈平当年探索匈奴时渡河的地方,匈奴人没有大船,只能靠羊皮筏子泅渡,其他地方水深,唯独沃野平缓而浅。九原、头曼城应该都被蒙恬打下来了,匈奴人有很大几率要先撤往河套,再继续前去漠北,只希望李信能再建奇功吧,不过以数千之众追击敌四万骑兵,这种事,也只有李信才敢做。
他黑夫嘛,只想稳稳地巩固战果,再给秦始皇交一份漂亮的捷报。
“既然李将军暂时不能反悔,那有一件事,便由本尉与两位监军先行商议了。”
蒙毅、扶苏目视黑夫,却听他道:“大战仍未结束,吾等需继续进军,全占整个河南地,还要救济失了辎重的上郡兵。而此战,我军死一千,伤三千余,共斩首五千级,俘获匈奴七千余。塞外粮食补给艰难,要养活这七千匈奴俘虏,所需甚大,且若其反叛逃离,也是一桩麻烦事……”
蒙毅已猜到黑夫想说什么,颔首道:“民夫们辛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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