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建成真正接受民意,严惩这些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官员,李建成就会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此时分布在各个坊里、重要街道的左右武候卫士兵们,拿着铁皮喇叭,朝着逗留在街道上的百姓吼道:“奉大司马大将军陈令公之令,对长安实施戒严,限尔等一刻钟之内回家,在戒严令正式取消之前,任何人不得在街头停留,不得公然集会,不得公开发表任何不负责的言论,更不得对朝廷、官衙、军队实施任何形式的人身攻击,违令者……”说到这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停顿了半秒钟,语气令人不寒而栗:“格杀勿论!”
真正的百姓们,瞬间被左右武候卫的官方宣言给吓傻了。毕竟,民面对官的时候,天然性的处于劣势。
百姓们下意识的,习惯性的服从官府的指挥与按排。
眼看着真正的百姓缓缓离开,人群中的世族门阀的水军们马上做出了应对之策。
他们朝着左右武候卫的士兵们叫嚣道:“我们就不离开,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凭什么包庇他们这些罪犯!”
“天日昭昭,天理何在!”
“你们这些卑贱兵痞兵算什么东西,敢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有种你们就杀了老夫,让老夫看看你们是怎么格杀勿论的!”
“尉迟恭的狗腿子,有种你们就杀,没那个种的话,还是滚回吃奶吧!”
“圣天子在朝,你们这些魑魅魍魉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杀啊,过来杀啊!我们才不怕你们呢!有本事把我们都杀光!”
原本准备回家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顿时踌躇起来。人们都喜欢从众,只要有人带头,他们的胆子就变得大了起来。
群情激愤,振臂高呼。
面对这种情况,左右武候卫的士兵们有些惊慌,他们可以无视敌人的威胁,让他们冒着枪林弹雨冲锋,他们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关键是他们对面的都是“百姓”,自古以来,只要敢对百姓亮起屠刀,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都害怕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更害怕将刀举向人群中的亲眷。
这种棘手的情况,从校尉转而都尉,都尉转到将军,将军自然就转到左武候卫大将军张怀威手中。
张怀威其实就没有在军府,而是就站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整条街道上,足足有数万名百姓聚集,此时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原本手无寸铁的百姓们,手中莫名奇妙的多了横刀、菜刀,或者棍棒,再济也会有一块砖头。
众将领望着这个平时有些木讷的大将军张怀威,张怀威是十六卫大将军中,唯一一名没有亲族,没有家族,更没有世族背景的大将军。就像原本寒门出身的罗士信,他的妻子出身清河崔氏,是天下一流豪门。
罗士信多少也有了世族门阀的关系。
可是,张怀威不一样。他的妻子是陈应府邸上的高四娘,是高文锦寡居的姑姑,寒门中的寒门。
哪怕此时是张士贵在此,他会考虑其中的得失。如果是段志感在这个位置上,他绝对不敢下令。就算是郭孝恪恐怕也要和稀泥。
但是,张怀威并没有迟疑,他是陈应最忠诚的部下,别说陈应下令让他们镇压叛乱,哪怕是率领部曲,直接进攻太极宫,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张怀威望着越逼越近的百姓,眼中没有任何情感,他就像面对突厥骑兵冲锋一样,沉默的拿起一张铁胎弓,缓缓搭箭,缓缓上弦。
“咻!”
张怀威手中的箭矢脱弦而出,朝着人群飞去。在队伍中,一名拿着菜刀,作势准备冲锋的“百姓”,应声而倒。
锋利的箭矢从这名百姓的嘴吧里射入,后脑贯出,鲜血和灰白的脑浆,顺着箭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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